第九章

第九章 武林四公子
　　杭州，風景優美，四季如春，是富貴人家遊樂的好地方。這裏美女多不勝數，妓院林立，顯是風流才子的聚腳地，江南多美女，其實江東也不枉多讓。在杭州人車爭路仍是平常不過之事，論繁華之勢，不比首都北京或陪都南京差太遠。
　　文龍先往杭州而不直奔南京的原因，是要讓人以為他是北上而不是南下。而且剛剛拿了壹筆大錢，自然要找地方花，杭州是離南京最近又繁榮的地方。文龍先把多餘的錢存了在錢莊，好好的吃壹餐，造了套新衫，找壹間最好的鑄鐵鋪，打造壹些和紀清清打鬥時耗損了的短刀等。拿起斷掉的長劍壹看，不禁抽了壹口涼氣，紀清清不愧為峨嵋派第二把交椅，而且峨嵋派的武功的確有獨到之處，壹招峨嵋九震便把他這把利劍震斷。幸好他見機得快棄劍換刀，不然可不是說笑的。心中警惕下次見到峨嵋派掌門心照師父，的確要緊記絕不可給她機會並內力，不然的話多十條命也不夠賠。
　　文龍想起連續和紀清清身不離榻地幹了十多天，對身子大有損傷，必須好好地調養身子。杭州不愧為繁華之城，真的是應有盡有，文龍找了壹間全城最大的藥材鋪，便要購買鋪內最貴的鹿茸、當歸和人　等補品，心知道這些錢是不能省的。老板見貴人到訪自然盡情招呼，甚至把鎮店之寶的百年人　也推了出來，文龍掃完貨後便要在鋪內親自煎藥，老板看在銀兩份上自然無所不允，文龍分別把藥材煎了數碗，盡量補壹補身子。
　　這些事情當然也是他師父所教，淩傲天常說男女房事要合宜，絕不可過份地縱欲，不然是很傷身子的，如果不能避免的，那事後就算用盡方法也必定要對身子大補壹下，不然的話年長後很容易「有心無力」。
　　接連的三天文龍不理會錢的問題，好好地享受最好的客棧、最好的美食、最好的佳釀，過壹些富家弟子的生活。淩傲天向來教道文龍錢是用來花的，才萬不要做壹個食古不化的守財奴。
　　這天文龍在壹間建在河道旁的酒樓中享受悠閑的午飯，他挑了了二樓靠近河道壹張空桌坐下，壹邊觀望船來船往的河道，壹邊品嘗店小二奉上的各種精致的小食。
　　就在他萬分滿意地品嘗糕點時，樓梯聲響，走上壹群男子。為首壹名男子，玉面神俊，年齡比他還要輕，文龍心中即時想壹個形容詞，「小白臉」。他壹身錦衣華服，腰間掛著壹把刀，刀鞘上鑲嵌了壹粒紅寶石，盡顯富家弟子本色。而他身後男人都介乎中年，全是粗豪漢子，大約有十壹、二人，衣服尚紅，皆是鏢師服色和錦衣男子全不搭配，但亦因此使他更形突出。
　　文龍不斷地打量著錦衣男子，由他沈隱的步法中看出他武功不俗，而且是屬於根基紮實的類型。突然兩人眼光對個正著，原來錦衣男子也正打量著文龍。兩人對視半晌，眼神便各自離開。文龍過了多天悠閑的生活，心情正好，亦不願多惹事端。
　　店小二見有大生意，連忙要帶人入座，可是為首錦衣男子卻絲毫不動。伸手壹指文龍所在的位置說道∶「我要這張！」文龍聽罷不禁心中有氣，分明是來拿彩，冷笑道∶「想不到兄臺也頗有眼光，知道這是壹個好位置。」店小二聽出不對，急忙打完場道∶「兩位的眼光真好，可是小樓好位置多的是，如這邊臨近道旁，可欣賞杭州繁華的景致，公子這邊請。」錦衣男子不理會店小二，從右手探入懷中，拿出三碇碎銀，然後手壹揚，直向文龍飛去，卻在臨近桌上，突然而下，輕輕巧巧地落在桌面。錦衣男子身後的鏢師見主子露了漂亮的壹手，歡呼喝采起來。文龍心道這個男子，確實夠豪氣，這三碇碎銀足值近三十兩，差不多是壹戶尋常百姓辛勞壹月的收入。
　　其它人看在錢份上或懾於對方人多，必定會乖乖的讓路，可惜他是「陳文龍」，豈是區區錢銀就能打發的走。向錦衣男子道∶「閣下真懂得敗家，有空閑時可否指教壹下在下呢？」錦衣男子面色微變，身後壹名沖動的鏢師越眾而前，向文龍大喝∶「妳敢對我家公子無禮！」文龍雙手壹擺，懶洋洋地道∶「我只是說千金難買必頭好而已，況且我和妳家公子談話，豈用妳如此插嘴！」鏢師冷笑道∶「嘿嘿┅┅妳知道我們是什麼人嗎？」文龍笑道∶「還不是普通的鏢師！」口中雖然如此說，雙眼則不斷地打量眼前這名鏢師。終給他發現鏢師腰間掛著壹塊令牌，「雲英標局」。
　　雲英標局遍布大江南北，由李仲在十年前創立，標局在近十年中急速冒升，短短十年成為了天下第壹大標局。雲英標局的成功全因李仲之能，他喜結交豪傑，疏通黑道綠林，凡事絕不硬幹。但更因他壹手刀法確實了得，據稱能「開山斷水」，人們皆認為他武功能緊在五年前新定的十大高手之下。
　　鏢師見文龍死瞪著他腰間的令牌，並不說話。以為文龍懼怕，大笑道∶「小子現在知道我們是雲英標局的人，該知道怎麼做吧！」文龍再次冷眼地打量著錦衣男子，在腦中搜尋是誰。
　　不過鏢師很快解答了他的疑問，向文龍道∶「他就是李公子，我們總標頭的兒子，還不讓位！」李仲有兩個兒子，大兒子李龍英，為人謹慎且謙遜，李仲預定由他繼承標局；小兒子李龍雲，更為有名，武功在新壹輩中少有敵手，因為身家富有且加上面貌俊秀，故十分自大，和玄女宮宮主的徒兒有婚約，和另外三人合稱「武林四公子」。
　　李龍英該有二十多歲，而文龍眼前這小子該連二十歲也不到。不過他也要肯定清楚，向錦衣男子道∶「請問兄臺是李龍雲嗎？」錦衣男子傲然道∶「正是！」文龍心中暗喜來者不是為人謹慎的李龍英，而是他。「武林四公子」近兩年好響的名頭，幾乎是和「武林三大淫賊」同時興起。四公子每人皆是正道中人所認同有為青年，他們容貌俊秀，出身名門，絕對是每名少女夢想對像。至於為何是三公子或五公子，原因是要和「武林四大美女」湊個對兒。
　　作為三大淫賊之首的陳文龍，當然壹早便看不順眼這些出身名門的公子爺，有此機會絕對不會放過，就看「武林四公子」是否如他所看般名不附實。
　　鏢師見文龍呆座良久，不耐煩地便要強扯他離座，此時文龍壹手抄起三碇碎銀，把碎銀夾在指縫中，然後臂不擡腕不動，單以指力把碎銀射出。三碇碎銀如箭般在鏢師身旁掠過，嚇得他連退三步，回頭壹望，只見他身後的柱子上多了三碇碎銀，碎銀如裝飾物般鑲嵌在柱子上，單是這壹手並不怎樣。可是三碇碎銀距離完全相同，壹致地直排在柱子上，只以指力來發，這壹手顯示出眼前這人，內力、眼界和暗器功夫也上乘之列。
　　兩人面色逆轉，李龍雲原來狂傲面色已轉至陳文龍身上，換上了漠然的神色。李龍雲踏步而前，拱手道∶「敢請教兄臺名號！」文龍傲然道∶「我們仍是上天定下來的敵人，閣下還是不知道的好！」李龍雲面色壹稟，道∶「閣下不必顧慮，盡管說！」文龍本不想露面，可是這次來的是四公子最差的壹位，確是壹次大挫四公子的良機，狠下決定，大笑道∶「三大淫賊之首，陳文龍是也！今天來領教李公子的高招！」雖是面對「萬惡」淫賊，可是對敵時，李龍雲也不能失去名門公子應有禮儀，寶刀出鞘，禮貌地道∶「今天有幸向陳兄討教，有請！」李龍雲話音僅落，眼前壹花，本來端座的文龍在無聲無色間飄到他眼前，文龍本來放桌上的長劍連鞘，直刺他面門。李龍雲也不愧是武林四公子之壹，沈腰坐馬，雙手緊握寶刀，無花無巧地架了這無聲無色的壹劍。刀劍相交下，李龍雲抵不過文龍前沖之力，向後退了壹步，文龍見有機可乘，全力急刺四劍，李龍雲以不變應萬變，以同樣手法壹壹擋下，可是每擋壹劍便向後退壹步，文龍首次攻勢便使他退了五步。
　　文龍見猶如突襲般的攻勢不能得到甜頭，便趁仍有餘力時，退了開去，慎防李龍雲乘機反攻。其實李龍雲雖以沈腰坐馬和雙手擋下了這壹輪攻勢，可是雙手在硬架對方五劍下，微感發麻，需要時間回氣。剛剛文龍雖乘前沖之勢，可是以單手握劍使他雙手有發麻之感，令他深知對方內力實強於他。
　　文龍左手握緊劍鞘，右手壹揚，利劍傲然而出。李龍雲雙眼緊盯長劍，就在劍鋒全部退出時。文龍再次運起絕妙輕功，這壹次快速躍起，利用淩空之力，向李龍雲下劈壹劍，李龍雲知道這是他有生以來所見最強敵人，不敢大意，並不硬接，寶刀平放胸前，向後退去。
　　文龍壹著地，劍如蛟龍般閃電攻向李龍雲。李龍雲看不清楚快劍，只能不斷地憑本能把寶刀迎向長劍。這時他為了把刀運轉如意，已經再也不能雙手握刀，但文龍使出快劍，劍上力道大減，李龍雲竟憑本能的揮刀和文龍鬥個不相上下，而且李龍雲所使雖是普普通通的「八卦刀」，可是每壹刀劈出，竟有劈斷他連綿攻勢之意，使文龍接連的招式不能盡展。
　　開始五劍的交手，文龍已經知道李龍雲武功劄實得很，但快劍正是他的死穴。因為能使他不能再利用沈腰坐馬和雙手握刀來抵消他的力道，但是他也想不到李龍雲武功根基竟會如此的好，而且「刀意」深厚，腦中不禁想起李仲到底是壹個怎樣的人。
　　就在文龍思索間，劍勢壹慢，李龍雲便乘此機，不理會刺向左肩的長劍，右手壹刀便劈向文龍腰際。文龍只有退開以避其鋒，李龍雲趁大好形勢，刀勢壹轉，寶刀改為下向上斬，文龍運勁右臂架了壹刀，李龍雲不待他重組攻勢，壹刀刀全攻不守，迫使文龍只能邊退邊架。
　　文龍擋了六刀後，待刀劍再次交擊之時，右腿如風攻向李龍雲下盤，李龍雲慌忙還了壹腳，文龍乘這腳之力，飄然向後退去。李龍雲見追不上對方，且也需回氣，便收刀而立，雙目狠盯文龍，口中禁不住大口大口地喘氣。
　　這時酒樓中顧客早已奪門而出，只餘下壹眾鏢師和酒樓的店小二。但觀看這場打鬥的觀眾絕對不少，因為他們身在二樓，四旁沒有墻壁之阻，河道對岸的行人早已駐足，便連河道中船　和趕時間的客人也停了下來，更何況還有在大街上遙望的行人。千百道眼光全都註視著兩名俊朗青年的武藝較技，隨著兩人的無言相視，圍觀的眾人也靜靜地觀看。
　　文龍心中念頭電轉，剛才壹腳，他已看出李龍雲的下盤功夫平凡得很，只要狂攻下盤，該可輕易取勝，心裏快速計算如何以最少的的招式擊敗李龍雲。
　　李龍雲率先打破沈默，踏步而上，雙手舉刀過頂，下劈眼前的敵人。文龍眼明手快，壹個矮身，長劍下向上直刺咽喉。李龍雲大駭下，由下劈改為橫削，可是文龍未待刀劍相交，長劍壹個轉折，左右兩劍，急攻下盤。李龍雲在此時唯有後退，可是文龍不待李龍雲有喘息空間，再發兩劍攻向李龍雲的下盤。
　　李龍雲避無可避只有雙腿用力壹蹬，縱身在空中，然後舞刀護著全身。文龍仍然矮著身子，咬牙以十成攻力壹劍攻向淩空的李龍雲，刀劍相擊之聲響徹雲霄。瞬間文龍身子已經站直，「當」的壹聲，已經發出第二劍。李龍雲身處空中無從借力，完完全全地硬接了兩劍，反震之力令他雙手發麻。但是文龍猶如不覺般，全身力量縱身而上，下而上攻出第三劍。文龍幾可肯定十裏內之人皆可聽聞今次刀劍相擊之聲，李龍雲雙手虎口爆裂，再也不能握緊寶刀，身子沖破屋頂而出，可是他憑著壹口傲氣，右手用力握實屋頂板塊硬是隱定身形。
　　就在李龍雲雙腿再次觸地時，只見他面色猶如白紙，雙臂震抖不而，兩手手腕有鮮血滲出，可是現今他身體再傷也不及心內創傷。敗了，身為「武林四公子」之壹的他敗了，而且是敗在壹個區區淫賊手上，可是如果他知道這名區區淫賊仍是當世七大名宿之壹的徒弟，會有何感想呢？
　　文龍也不好過，急忙調氣運息。剛剛只三劍能收如此奇效，實超乎他原先所料，不過也不能不承認，李龍雲的武功絕對可以入流，並不是壹般公子爺般的泛泛之輩。但是文龍今天是來落「武林四公子」的面子，自然要口不對心壹番，以內力廣傳開去，大笑道∶「武林四公子，不值壹哂！」「武林四公子，是否不值壹哂，閣下很快便會知曉！」突然另壹把響亮的聲音相抗而起，絕不比文龍所遜。
　　壹人由梯間從容而上，這人身穿藍色衣服。年紀並不大於文龍，也是二十歲左右，可是卻有著不下於李龍雲和陳文龍兩人俊逸的容貌，雙目炯炯有神，和文龍同擁有壹種難以形容的神秘感。
　　文龍傲然道∶「閣下是誰？」可是他卻得到了壹個頭痛之極的答案。
　　「在下武當派方青生！據小弟聽聞，自己好像也是武林四公子之壹！」文龍皺起眉頭，心中咒罵老天，怎麼引來了七大名宿之壹，武當派掌門玄真道長的最佳徒兒，方青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