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2章 換蠱

　　“少年郎，您請喝茶。這可是上好的雲煙茶哦，快嘗壹嘗罷。”瑯琊地靈做到雲床旁，親手為方源沏了壹杯茶。
　　方源坐在地靈曾經坐的位置上，無語地看著眼前的這個活寶地靈。
　　剛剛方源又和地靈交談了幾句後，弄明白了——原來這地靈極其喜歡收藏秘方，看到精妙的秘方千方百計就想得來。
　　若是旁人，地靈早就敲詐勒索了。但對於方源這個魔尊後人，他恐嚇不住，只能軟語相求。
　　“英俊的少年郎啊，茶好不好喝呀？開不開心啊？看在這盞茶的份上，那個人皮蠱的秘方，妳就換了吧。”瑯琊地靈壹臉討好地笑著，對方源擠眉弄眼。
　　方源沈默地喝著茶。
　　原本心中仙風道骨，神秘強大的瑯琊地靈的形象，正在迅速的崩塌。
　　“少年郎，妳就行行好吧，可憐可憐我這個老人家！我壹個人生活在這裏，多麽苦悶，多麽寂寞，多麽饑渴啊。我每天只能看這些秘方解悶。難道妳能忍心，殘忍地拒絕我這個可憐的老頭子嗎？”地靈壹副白胡子白頭發白眉毛的老爺爺形象，眼巴巴地望著方源。
　　“餵，妳有點自覺好不好。妳是地靈，不是人吶。”方源眼角抽搐著道。
　　“少年郎，妳說什麽就是什麽。只要妳能把秘方給我，妳怎樣我都行！”老爺爺向方源拋媚眼。
　　方源強忍著將這貨壹腳踢下去的沖動，大吼道：“不換，就是不換。”
　　瑯琊地靈渾身僵滯了壹下，然後放聲痛哭，在地上打滾：“不，我就要。我要秘方啊，我要秘方啊。少年，妳太殘忍了，太兇殘了，太沒有同情心了。居然不換，換了妳能死啊！妳就換吧。”
　　“真是，真是百聞不如壹見啊……”方源滿頭的黑線，心中原本假象的，關於瑯琊地靈的神秘強悍的形象，已經碎了壹地。然後又被人狠狠踩成了渣滓。
　　不過，這倒也顯示出了瑯琊地靈的赤子之心。
　　地靈老爺爺在地上亂滾了幾圈，哭號了許久，仍舊不見方源松口。
　　他只好站起來，臉色眼淚鼻涕糊了滿臉，連白頭發白胡子白眉毛上都沾著。
　　“少年郎，妳良心大大的壞啊。實在太殘忍了，真不愧是魔尊的繼承人……”老爺爺壹臉幽怨地看著方源，好像是壹個被方源始亂終棄的怨婦。
　　方源終於忍受不住這樣的眼神，打了個寒顫，嘆了壹口氣道：“罷了罷了，人皮蠱的秘方可以換給妳。不過要等到時間成熟了之後。”
　　“少年郎，妳太好，妳真是個大好人啊。那什麽時候時機成熟啊？”地靈壹蹦三尺高，開心極了。
　　“呵呵呵，五百年後。”
　　地靈老爺爺翹立的眉頭，頓時聳搭下來：“要這麽久啊……”
　　“哼，這是我最大的讓步。怎麽，妳不想換？”
　　“換，怎麽可以不換呢。算算五百年，我也可以等。少年郎，我會壹直等妳的哦，這是我們壹生的約定。”老爺爺深情地道。
　　方源捂住臉，深深地嘆息壹聲：“我這裏還有秘方，想換壹只通天蠱。”
　　壹聽到方源有求於自己，瑯琊地靈立即換了臉色，身軀挺直了，腦袋微微後仰，壹臉傲色：“哦，想換通天蠱啊……”
　　他聲音慢條斯理，又繼續道：“實話告訴妳，少年郎，我這裏可有海量的秘方。妳拿出的秘方，如果我這裏有的話，我是不會換的。”
　　方源自信壹笑：“老家夥，妳已經過時了。拿紙筆來，我給妳先寫壹道。”
　　剛寫了壹半，方源就停筆不寫。
　　“寫啊，快寫啊，還有什麽？”地靈站在壹旁，急得抓耳撓腮，雙目放光。他已經確定，這是壹道全新的秘方，他從未見過。
　　“這可是五轉秘方，妳的通天蠱呢？”
　　“在這，在這。”地靈隨手壹招，將壹只通天蠱挪移到書桌上。
　　方源寫完這道秘方，將通天蠱煉化，收入空竅。
　　壹旁，地靈喜滋滋地看著這張秘方。
　　秘方上的蠱蟲，是五百年後的大時代，蠱師們研發出來的新蠱。在那個五域混戰，烽火燃燒整個世界的年代，各種新蠱層出不窮。
　　每當這種亂世，往往都會出現九轉的蠱仙。
　　方源有著前世記憶，雖然也遺忘了許多，但腦海中仍舊有大量的秘方。
　　這些秘方，誇張壹點說，簡直就是領先壹個時代！地靈當然沒有見過。
　　“妳這裏有神念蠱麽？”方源收了通天蠱後，又問。
　　“有啊。”
　　“換麽？”
　　“難道妳還有蠱蟲秘方？”地靈老爺爺又驚又喜。
　　方源含笑點頭，攤開紙筆，埋頭書寫。
　　但這次寫到壹半，地靈就笑了壹聲：“少年郎，妳這個蠱蟲的秘方我這裏也有啊。”
　　“哦？”方源停下手中的筆，神情有些驚愕。
　　他不認為，這是地靈撒謊。地靈單純，說有便是有，沒有就是沒有。
　　“妳不信的話，可以看看這個。”瑯琊地靈伸手虛抓，壹道牛皮秘方就被挪移過來，然後放在了桌上。
　　方源拿到手上壹瞧，竟然真是如此。
　　“看來我記憶中的蠱蟲，雖然是在五百年後湧現出來的，但未必是全新的蠱。”
　　念及於此，方源又笑了笑，對地靈道：“不要緊，這道不行，我還有下壹道。”
　　但這次方源只寫了三分之壹，地靈就拍手笑道：“妳這道蠱蟲秘方，我雖然沒有，但有個相似的。妳拿去看吧。”
　　說著，他便給了方源壹個秘方，相似程度高達九成。
　　方源頓時明白過來：“我的這道秘方，很有可能就是蠱師在老秘方上改良的。”
　　“少年郎，妳的這種秘方，價值不大，我可不會換的。”地靈道。
　　方源收斂起心思。
　　長毛老祖在世時，就喜歡收集秘方，研究秘方。他號稱古往煉道第壹仙，又活了相當長的壹段時間，收集到無數秘方，可以說是集秘方之大成。
　　而方源自己的那個新時代，還未真正走到最猛烈的時刻，至少還未出現大夢仙尊。方源記憶中的這些蠱蟲秘方，和瑯琊福地中無數時代積累的底蘊壹比較起來，就顯得淺薄了。
　　“妳再看看這道。”方源又埋頭書寫。
　　但這些秘方，不是瑯琊福地本來就有的，就是在古方上稍稍改良過的，入不得地靈的法眼。
　　方源無奈。
　　他記憶中，也有壹些蠱蟲。他可以確信是新蠱，但這些蠱蟲關系重大，每壹道都代表著龐大的利益。每壹種蠱蟲，都能改變戰局。壹旦從瑯琊福地流出去，利益流失是小事，關鍵是推動歷史進程，對於方源來講弊遠遠大於利。
　　“地靈，妳再看看這道秘方吧。”方源想了想，書寫出星門蠱的秘方。
　　地靈瞧著壹眼，就感興趣。方源越寫越多，他的興趣就越是盎然。
　　“這蠱蟲秘方我沒有見過，有些稀奇，有些稀奇。”老爺爺咂著嘴，喜不自禁。
　　這是五轉蠱的秘方，方源因此成功地換來神念蠱。
　　“少年郎，這星門蠱有意思，居然有跨域傳輸之效。五大域相互都有隔膜，但它居然巧妙地借助了黑天的力量。這種蠱蟲，歷來只有洞地蠱，通天蠱最為經典常見。妳這星門壹出，完全能和這兩只蠱相互媲美，平分秋色！這只蠱是妳構思出來的嗎？”地靈問道。
　　“當然！”方源毫不猶豫地就承認道。
　　對於冒名頂替了這份名譽，他毫無愧疚之心。。
　　然後，他又恬不知恥地吹噓起來：“之前的那幾道秘方，有壹些也是我研發出來的，或者根據秘方改良的。”
　　此舉無疑加深了他和瑯琊地靈之間的關系。
　　“小友，妳有煉道天賦，叫我刮目相看啊！”地靈老爺爺不再稱呼方源為少年郎，而是改稱小友了。
　　“不過妳這星門蠱，也有弊端。需要在夜裏牽引星光，才能催動。除此之外，這煉蠱的成功率也低。不過若是再添加幾道輔料，卻是可以將這成功率提升三成。”
　　接著，地靈壹連說出了幾個材料的名字。
　　方源皺著眉頭聽著，這些材料他聽都沒聽過。
　　看來，要不是太古的材料，要不就是極為偏門，極少用到的。
　　地靈又接著道：“看來這個星門蠱，最佳的搭配還是星螢。有了星螢，就有星光，星門蠱不論何時何地都能運用。”
　　“什麽？”方源聞言，心中砰然壹動，忙追問道，“星螢，什麽是星螢？”
　　“星螢妳不知道？對了，這種蠱群在太古就稀有，上古年代已經絕跡了。太古九天還在的時候，大部分的星螢都生活在橙天裏。”地靈爆出壹個秘辛。
　　方源頓時失望：“既然已經絕跡了，那還談什麽。”
　　“所謂絕跡，不過只是說的凡間俗世罷了。我最近剛剛在寶黃天的交易中，就看到過壹團星螢，好像是萬象星君的貨。”地靈回憶道。
　　“真的？”方源雙眼驟亮。
　　他之所以換得通天蠱，又換神念蠱，就是想冒充蠱仙，在寶黃天裏進行交易，換取物資，脫離仙鶴門的商貿封鎖。
　　地靈的這番話，讓他對星螢的興趣激增。
　　方源眼珠子壹轉，狡猾地笑起來：“地靈，我這裏還有很多秘方。但我只換星螢！”
　　地靈搖頭：“這個換不了。”
　　“怎麽？”
　　“我沒有星螢蠱啊。”地靈理所當然的回答。
　　方源沒好氣地道：“妳沒有星螢蠱，不會用通天蠱，在寶黃天買下來嗎？”
　　地靈奇怪地看著方源：“我為什麽要買星螢蠱？”
　　“妳不買星螢蠱，怎麽換我的秘方？”
　　地靈搖頭，固執地道：“妳的秘方，只能換福地中現有的蠱蟲。”
　　方源無語了，地靈死腦筋，這點都轉不過彎來。到底不是人，只是地靈，這點變通都沒有啊。
　　最終，方源勸說的嘴唇都快要磨破了，還是不行。
　　地靈就是認死理。
　　方源只好作罷，忽然念頭又起：“等等，地靈妳說只換福地中現有的蠱蟲？”
　　“是的。”
　　方源舔了舔幹燥的嘴唇：“那我用仙蠱的秘方，來換妳的天元寶皇蓮，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