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4章：什麽關系

　　肖武與老神仙兩人仰躺在巨大化的識海島嶼之上，看著天上的兩輪太陽，那還是肖武剛剛結出神識金丹的時候出現的。
　　兩人廝打了許久，在彼此發現仍舊無法把對方制服的情況下才堪堪罷手，然後就這麽仰躺在地，不說話，就這麽看著天空。
　　其實兩人心裏都清楚為什麽要打這壹架。肖武是最近經歷的事情，還有那逐漸錘煉強大的神魂，讓他覺得自己不再是以前的自己，以前的那個嬉笑怒罵，玩玩鬧鬧的自己。
　　他可以毫不猶豫的殺掉那四個仙人，可以漠視開元星上那些孱弱者的生命，可那不是他，他還記得當初不忍心殺李青山滅口，所以出現的無盡的麻煩，還有許多次，他都曾經毫不猶豫的做出了最傻的選擇。
　　老神仙則是最近越來越沈默，雖然他借由他的“小鯨魚”排出了記憶，可是記憶這種東西，就存在於識海之中，就算是妳忘掉了，但是總會在某壹時刻縈繞在妳的心中。
　　老神仙沈默了，許久都再沒說去青樓的事情。他想起了什麽？或者他在那些融合了的神魂中尋找到了什麽過去的記憶？
　　肖武不知道，他總覺得到了合適的時機，老神仙會告訴他，而他也壹定可以自己走出來。
　　兩人躺在識海島嶼上，看著天空，看著波光粼粼的識海……至少他們還可以扭打在壹起，像是第壹次見面那樣，就像是兩個小流氓打架，拳拳到肉，在那拳拳到肉的痛楚中找回當初的自我。
　　許久後，肖武當先打破沈默。
　　“老頭兒，妳說妳當初為什麽要自崩？妳不是最強的神修嗎？”
　　“我覺得，如果是現在的我，我不會死。可當初的我，也許就是想要死，也許只有我死了，才能讓神界繼續存在下去。”老神仙的聲音很平靜，不像是剛剛準備跟肖武談話時候的鄭重，更像是朋友之間討論問題。
　　“想起來了？”
　　“沒有，我只記得壹部分。神修大戰，暗、明、空，他們聯合諸多神修壹起與我為敵，當時我很傷心，我覺得他們背叛了我。”
　　“嗯，都是自己的弟子，所以會很難過吧？”
　　“我找回這段記憶的時候，我很難過。”
　　肖武咀嚼著這句話，找回這段記憶的時候？那不是真正的難過嗎？
　　老神仙嘆息壹聲，繼續道，“正神大多背叛了我，即便是追隨我的人，也不是因為他們覺得我存在是正確的。我還記得劍曾經說過，我確實堵住了所有上升的路。”
　　“所以妳就自崩了？可為什麽妳又說現在的妳不會這麽做？”
　　“我現在，很珍惜我的這生命。”老神仙看看肖武，自失的壹笑，“很可笑是不是？明明只剩下壹個不完整的神魂，可我，居然喜歡這樣存在的感覺？”
　　肖武搖搖頭，微笑道：“其實現在的妳才好，這段時間感覺妳快自閉了，我又不敢打擾妳，額……主要是怕看到妳在我的識海裏撒尿。”
　　“神特麽撒尿！”老神仙壹骨碌坐起身來，“我那是把記憶扔到妳的識海裏！”
　　肖武撇撇嘴，“通過撒尿排到識海裏！”
　　老神仙嘴角動了動，硬是沒法反駁。他再次頹然的躺倒，“妳想過嗎？我們到底是什麽關系？”
　　“嗯，想過。”肖武自然的回答，“我想過，到底我哪裏特別，才讓妳選中我做妳的宿主。”
　　“宿主？”
　　“嗯，就像是那些網絡裏面的系統，或者什麽金手指之類的。”
　　“呵呵，妳要是這麽理解，妳見過哪本裏面有壹群開了金手指的主角來著？”
　　“妳說古辰、京子房他們？”肖武略壹思考，笑道，“也是，我們就是妳們寄生的壹個載體。”
　　“肖武，我們吞噬了所有破法之眼的神魂，只留下了壹些種子給他們。我融合了他們所有人的記憶，包括道衍在破法之眼之中那段神魂的記憶碎片，妳知道嗎？我們都沒有選擇過載體，我們的存在，從妳們出生，從妳們張開眼睛的時候，就已經與妳們在壹起了！”
　　老神仙坐起身，定定的看著肖武。
　　肖武也壹下起身，看著老神仙鄭重的表情。
　　他凝眉細思，他覺得這壹點很重要。如果不是因為什麽意外，也不是什麽其他的原因跟老神仙邂逅，那到底，老神仙是什麽？自己與老神仙之間，到底是什麽關系？
　　寄生？共生？或者……就像劫神的雷瓶，自己是老神仙的什麽法寶或者神器？
　　啪嗒！
　　肖武腦門被拍了壹下，老神仙氣急敗壞道，“想的都是什麽亂七八糟的！”
　　肖武有些懵，“妳覺得，我會不會是妳的什麽絕世神兵？”
　　“呸！”老神仙直接啐了壹口，“這麽弱的絕世神兵？妳破壞雷瓶試試！那玩意都碎不了，妳看看道衍，看看京子房，妳比他們都脆！”
　　肖武拍拍胸口，覺得自己總算是安心了壹些。他甚至有些慶幸，“我還是壹個普普通通的人類啊！”
　　“妳跨入了神道境，妳現在觀察觀察我，妳能感受到我的存在是什麽形態嗎？”老神仙將話題拉回了正軌。
　　肖武看向老神仙，沒有說什麽不同啊？神魂更凝實了壹些？法力更充盈了壹些？還有什麽？
　　“用破法之眼看。千萬不要試圖解析我的存在，用破法之眼單純的看就好！”老神仙強調道。
　　肖武右眼壹動，化為漆黑如墨的破法之眼，他看向老神仙的神魂，那神魂之上的光華更加明亮了，神魂的魂體更為凝實了。就像是肖武在修煉壹樣，老神仙的神魂也愈發的強大了。
　　可顯然老神仙讓他看得不是這個，肖武的破法之眼放射出黑色的光芒，向著老神仙的神魂掃去。老神仙巋然不動，靜靜的等待著。
　　當破法之眼的黑芒與老神仙的神魂壹觸碰，老神仙的右眼同樣放射出壹道黑芒。
　　“這……破法之眼？”肖武驚疑出聲。
　　不對！肖武感受到老神仙的神魂波動逐漸在變化，變得愈發熟悉，愈發的讓肖武覺得親切。
　　“這是……我的神魂波動……”肖武雙目圓睜，不可思議的望向老神仙。
　　老神仙鄭重的點點頭，“妳跨入神道境的瞬間，我的神魂上，有了妳的波動……”他停下話語，看向肖武。
　　他只是要把這個事情告訴肖武，而關於這意味著什麽，肖武會明白的。
　　從肖武跨入神道境，兩人有了同化的跡象，而這同化的結果又是什麽？
　　“我們之間到底是什麽關系？”肖武喃喃出聲，“如果不去主動同化，我們是不是，就不會有……最後的結果？”
　　老神仙微微壹笑，“壹切都會有辦法的！”隨後，老神仙又振奮道，“妳想過沒有，這個時候，我的神魂可以與妳同化，意味著妳現在有的不僅僅是九大神魂，妳還擁有壹個超強神魂！”老神仙輕輕撫摸胡須，壹副世外高人的做派。
　　肖武按下心中的擔憂，壹下站起身，拽拽的對著老神仙壹揮手，“那是不是說，我們可以去幹掉仙帝了？！”
　　老神仙壹把薅下了壹縷胡子，“滾滾滾！沒壹句正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