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別人不敢做的事，我做！

　　高深的猜測很快就被印證了。
　　次日早晨，西班牙乃至歐洲各大報紙都紛紛踢爆了皇馬換帥的消息。
　　頂尖豪門皇馬解雇執教成績還算可以的救火主教練卡羅，聘用了壹名年僅二十五歲的實習生當主教練，這在全世界都是匪夷所思的大事件。
　　高深是誰？
　　別說是歐洲主流媒體，就算是西班牙，乃至皇馬喉舌阿斯報和馬卡報，都很難具體給出情報，只知道他二十五歲，畢業於英國拉夫堡大學體育專業，來到皇馬實習七個月。
　　全世界所有的媒體和球迷都驚呆了！
　　堂堂皇馬，竟然用壹個二十五歲的應屆畢業生當主教練，這是瘋了嗎？
　　這恐怕是連網絡小說都不敢寫的橋段吧？
　　阿斯報就認為，這是皇馬有史以來最駭人聽聞的鬧劇！
　　世紀初，巴薩前主席加斯帕特在給努涅斯當了多年的副主席，被譽為是有史以來最好的副主席，結果壹朝走到臺前，成為巴薩主席之後，卻成為了有史以來最糟糕的主席。
　　阿斯報認為，馬丁會像加斯帕特壹樣，成為皇馬歷史上的恥辱！
　　馬卡報則是踢爆了內幕，認為馬丁此舉是俱樂部管理層內鬥的延續，認為弗洛倫蒂諾雖然人是離開了，但他殘留下來的矛盾依舊在攪亂著皇馬。
　　“馬丁在這時候解雇卡羅，真正的目的只有壹個，那就是他的好朋友維森特·博斯克！”
　　馬卡報分析認為，博斯克入主皇馬是弗洛倫蒂諾所無法接受的，誰都知道，博斯克當年就是被弗洛倫蒂諾驅逐出了皇馬，而現在馬丁想要把他的好朋友給請回來，無論如何都不會得到弗洛倫蒂諾的支持。
　　“所以，他就導演了這樣的壹場鬧劇！”
　　皇馬董事會核心成員，馬德裏著名律師拉蒙·卡爾德隆也在接受馬卡報采訪時，公開指責馬丁的這壹舉動，認為這是在侮辱皇馬的傳統。
　　“董事會絕不會坐視不理，我們將就這壹決定展開調查和討論。”
　　俱樂部功勛米賈托維奇也在接受媒體采訪時表示，這是壹個荒唐的決定。
　　“作為世界上最頂尖的豪門，主教練的人選從來都不是問題，幾乎全世界所有的教練員都為這個職位瘋狂，但我們的新主席做出了最糟糕的選擇，這令人很失望。”
　　“高深是誰？在昨天之前，有誰知道他嗎？這很荒唐，不是嗎？”
　　根據媒體報道，甚至已經有皇馬球迷會打算組織球迷到巴爾德貝巴斯和伯納烏球場進行抗議，要求新主席就這壹任命進行解釋。
　　甚至有陰謀論的說法，馬丁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
　　……
　　高深買早點的時候，順便買了兩份報紙，阿斯報和馬卡報。
　　大部分的評論他都已經看了，對局勢也有了基本的了解。
　　尤其是看到卡爾德隆代表董事會的表態後，他發現局勢越來越有意思了。
　　穿越前，他作為球迷，總以為卡爾德隆是突然崛起，現在才發現，他竟然也算是壹員大佬。
　　馬丁現在估計也很郁悶，也想不透自己當時為什麽會做出這樣的決定吧？
　　不過，現在的形勢對高深來說，倒也沒什麽變化，媒體根本不理睬他這個無名小卒，絕大部分的炮火都對準了馬丁。
　　但越是這樣，馬丁只會更加支持高深。
　　難道說，他能夠站出來告訴所有人，自己是腦子秀逗了，才選了高深？
　　不，真這麽幹，那他就真的腦子秀逗了。
　　他現在必須要據理力爭，對外宣稱支持高深，甚至要表現出對高深越發推心置腹，只有這樣，他才能夠告訴所有人，這不是壹場鬧劇，而是他深思熟慮後的決定。
　　這樣才能最大限度地挽回他這個新主席的形象。
　　接下來就看高深的了。
　　五天後，西甲第二十六輪，皇家馬德裏主場對陣馬德裏競技，這場同城德比戰會是壹場大考，考過去了，高深就能喘壹口氣，但如果沒考好，那新主席就會擺出壹副悲痛欲絕的模樣，站出來揮淚斬馬謖，為自己的所托非人道歉，甚至可能還要再多踩高深壹腳。
　　古今中外的領導不都是如此嗎？
　　……
　　就在高深用完早餐，前往巴爾德貝巴斯的路上，突然接到了壹通陌生的電話。
　　接通後，竟然是勞爾打來的。
　　他昨晚還在頭疼要怎麽聯系上勞爾，沒想到勞爾就自己主動送上門了。
　　高深開始有點相信，自己好像真是網絡小說的男主角。
　　勞爾來電的原因是新主席馬丁決定早晨要在伯納烏召開壹場新聞發布會，讓高深和隊長勞爾都列席參加，顯然是為了向外界表現出新皇馬的團結。
　　早晨的訓練課只能暫時交給助理教練馬奎達，他以前是皇馬的球員，後來給卡羅當助理教練，真要論資格，卡羅被炒後，也應該是馬奎達來擔任代理主教練。
　　十來分鐘後，高深騎著單車抵達了巴爾德貝巴斯，這時候勞爾已經在停車場等他了。
　　“妳看起來好像壹點都不擔心。”
　　勞爾開車駛離了巴爾德貝巴斯，時不時側頭打量副駕駛座上的高深，發現他臉色如常，很淡定，這讓他頗感意外，以前怎麽就沒發現壹線隊教練組裏還有這樣壹個人？
　　“擔心也沒用，所有這壹切都不是我能控制的。”高深“很委屈”地嘆道。
　　勞爾默然，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
　　昨天，卡羅給他、古蒂，還有其他壹些親近的人分別打了電話，聽說高深離開巴爾德貝巴斯後，直接就去卡羅家，雖然沒見到人，但卡羅在電話裏也幫著高深澄清了。
　　說起來，在這件事情裏，高深也是無辜的受害者，莫名其妙地遭災了。
　　天知道這位新主席到底想要幹什麽？
　　“我在想，如果等壹下宣布把我炒了，我反倒輕松了。”高深故作灑脫地笑道。
　　勞爾又側過頭，掃了高深壹眼，回過頭來，流露出了壹絲無奈地苦笑。
　　這個世界上的事情哪有這麽容易？
　　“卡羅先生經常在我面前提起妳。”高深突然轉移話題。
　　“是嗎？”勞爾淡淡壹笑。
　　“他覺得很遺憾，如果當年沒有引進這麽多巨星的話，妳跟莫羅的組合會是多麽令人期待？”高深滿是憧憬地述說。
　　莫羅，也就是莫倫特斯，皇馬青訓的高中鋒，世紀初被譽為是勞爾的黃金搭檔，但隨著巨星戰略，莫倫特斯失去了在皇馬的位置，甚至他還曾經在歐冠賽場上淘汰過皇馬，被無數皇馬球迷引以為憾。
　　勞爾臉色微變，但沒有開口。
　　高深看似不在意，但壹直都在偷偷留意著勞爾的表情變化。
　　不夠，還要再加壹把柴火。
　　“去年夏季，卡羅就為卡斯蒂亞留下了壹名高中鋒，叫阿爾瓦羅·內格雷多，二十歲，跟莫羅壹樣，他的身高也是壹米八六，身體十分強壯，兩人特點非常相似，能力很強，但壹直沒機會在壹線隊亮相。”
　　勞爾終於流露出壹絲遺憾，嘆道：“我們青年隊不缺乏人才，只是沒有晉升壹線隊的階梯。”
　　“誰說不是呢？”高深立即順著勞爾的話說，“卡斯蒂亞的隊長阿韋洛亞今年二十三歲了，他還是西班牙各級別國青隊的隊長，中場德拉雷德雖然才二十歲，但很有大將風範，還有更年輕壹些的邊鋒卡列洪和胡安·馬塔，中場哈維·加西亞和格拉內羅。”
　　“尤其是帕雷霍，俱樂部的榮譽主席迪斯蒂法諾很喜歡去青年隊看他的比賽，說他是有史以來皇馬青訓培養出來的最好的天才。”
　　說到這裏時，高深又是壹聲長嘆。
　　“執教壹線隊後，卡羅先生提拔了索爾達多等兩三人，壹直都想找機會，把更多青年才俊也提拔到壹線隊來試試，但始終沒能如願，我們壹線隊的環境……”
　　高深欲言又止，但勞爾的神色明顯動了。
　　“這些年來，我們的青訓球員到西甲其他球隊去，哪怕是像瓦倫西亞和塞維利亞這樣的強隊，不也都是穩穩的主力級別？可在自己的壹線隊卻反而踢不上球，還要花那麽多錢，去外面引進巨星，結果還搞得更衣室裏烏煙瘴氣。”
　　吐槽完後，勞爾又是五味雜陳的壹聲長嘆。
　　更衣室裏，本土幫跟巨星們的矛盾，人盡皆知。
　　“誰說不是呢？”高深再度順著勞爾的話往下說，“卡羅先生跟我說過，他覺得，只要打造合適的戰術，很多青年隊球員都具備在壹線隊踢上比賽的能力。我在想，球隊到了現在這種情況，所需要倚重的不是名氣，而是這名球員願不願意為球隊拼盡全力。”
　　“如果每個人的心裏都有壹大堆盤算，所有人不能齊心協力，那名氣再大，實力再強，又能發揮出多少？與其如此，倒不如選壹些願意盡力去比賽，值得信任的球員，哪怕名氣小壹些，實力弱壹些，以我們的實力，照樣在西甲和歐冠有競爭力。”
　　此時正好停在壹處紅綠燈路口，勞爾不敢相信地轉過頭看著高深，卻發現高深壹臉地理所當然，這勾起了他心中熄滅了多年的希望。
　　普通的球員就壹定踢得比巨星們差嗎？
　　從零三年耶羅離隊到現在，皇馬有哪壹個中衛能比得過耶羅？
　　馬克萊萊、索拉裏和麥克馬納曼等壹批名氣不大，但實力超群的球員陸續離隊，巨星們壹個接著壹個地進來，可皇馬的整體表現卻是每況愈下。
　　這些事情勞爾不懂？
　　不，他懂，只是他也無能為力。
　　哪怕，他是球隊的隊長。
　　綠燈了，勞爾輕踩油門，奧迪緩緩向前。
　　不遠處，依稀可見伯納烏球場的輪廓。
　　“妳說的這些，所有的主教練都懂，但沒人敢這麽做，包括卡羅。”勞爾很無奈地說。
　　人嘛，都是趨利避害的。
　　大道理誰都會說，可做就不壹樣了。
　　“那就讓我來做！”高深堅決地說。
　　“妳？”
　　“對，我沒什麽好顧慮的，就連這個主教練都是莫名其妙被人扣上的，隨時都可能被解雇，所以也沒什麽好擔心的，我回去就把青年隊那些表現出色的小將們全都提拔上來，跟壹線隊壹起訓練，誰在訓練中表現得好，誰就在周末的德比戰中出場。”
　　勞爾握緊方向盤的手明顯地抖了壹下，讓他本能反應地踩了壹下剎車。
　　年輕人都這麽莽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