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忍辱负重的侦探（一）

第二天，马特照常来到理疗室，发现办公室已经被打扫干净。
迎面碰到的李嫣茹脸红得如同苹果，草草寒暄几句，低着头刻意躲避着与马特的接触。
这时，马特一直等待的角到来了，穿着一身黑色无袖连衣裙的周琦慧与魏新出现在门口。
“周阿姨！你好啊，魏新也来了啊！欢迎！”
“你好啊马特，你还到门口来迎接，太隆重了！”
“应该的，我很后悔没能到楼下迎接您啊！”
“马特，你什么时候嘴这么贫了。”
魏新在一旁笑着说。
“这可不叫贫，是口才。”
周琦慧也笑起来：“就像魏新他爸爸年轻时一样。哎？李医生你好，又要麻烦你了。”
“周总哪的话，这可是我的荣幸。这位是……您公子吗？”
“哦，忘了介绍了，这是犬子魏新；魏新，这是李医生。”
“李医生您好，我是总是听我妈妈说您的理疗技术非凡，说的我都心动了，但我可没有心理疾病。”
“看得出！来这里放松一下心情也是不错的。”
四人同时笑起来，魏新佯装笑着，其实心里早就在密切关注着马特的一举一动。
接着四人分向两间理疗室，马特与魏新一间，李嫣茹与周琦慧一间。
魏新本来就不太相信催眠这个东西，曾经在国外有舍友号称学了催眠，试图催眠他未能成功，自此他就认为自己是个不易被催眠的人儿。
但今天来到专业的理疗室，他还是有点发憷。
但一看给自己催眠的是马特，他的心情也稍稍放松下来。
归根结底，马特也才接触催眠刚刚一年时间，水准大概跟自己那个舍友一样吧。
但魏新却忽略了今日的马特已不是当年跟他一直谈论他母亲的马特了，经过这一年，马特对所谓催眠的计划已是如数家珍。
他早已在魏新的饮料中加入了促进睡眠的药物。
但即便有了药物自己也很难让他进入催眠状态中。
果不其然，看着面前不断旋转的图案，魏新感觉有些头晕。
他努力保持着清醒，也防止自己进入马特预定的场景中。
终于，他虽然有些混沌，但仍旧没有被催眠。
马特显得很无奈，将他推入了另一间理疗室。
在这里，魏新发现妈妈正在李嫣茹的引导下安静地躺在座椅上。
接着，马特与李嫣茹耳语几句，李嫣茹走过来，开始用时明时暗的灯光照耀着有些困倦的魏新。
魏新仍在努力，他在努力与困顿做着斗争，一直在斗争，斗争……就这样过去了两个小时，李嫣茹叫醒了周琦慧与魏新。
魏新佯装着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他没有被催眠，他自己很清楚这一点。
虽然他全程脑袋都很混沌，但他努力保持了清醒。
他听清了马特与李嫣茹在理疗室中所有的对话，对，全部听清了。
为了不让他们发现，他一直在假装自己已被催眠。
魏新终于认清了马特的真面目，令人震惊，令人发指！且看看魏新记忆中马特那无耻的行径。
‘马特先是确认了我与妈妈是否真正地进入了催眠状态，还好，我用完美的演技蒙混过去了，没有被马特发现。’
‘接着，不知道为何，李嫣茹也突然摊倒在椅子上，难道她也被催眠了？’
接着，他坏笑着走到妈妈面前，道：“周阿姨，能听到吗？”
“能听到……”
“听我说周阿姨，下面你将诚实地回答我问的问题，因为这都是你心里的声音不是吗？”
“是……”
“你对马特的印象怎样？”
“他是个好孩子，很多场景都让我想起了我丈夫年轻时的情形，将来肯定是个有为青年。”
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妈妈对马特拥有这么好的印象，现在看来，是催眠的作用，不过还好，妈妈还是把他当成孩子一样。
“嗯，很好。你现在每天还用假阳具自慰来减压吗？”
“对……”
‘什么！我没有听错吧！妈妈每天都在……哦，天哪！太令人发指了！原来那些无耻东西是你送的！我受不了了，我要对你碎尸万段马特！’
‘不行，我不能这样，我现在还没有证据，他们完全可以抵赖，而且让妈妈也不承认这事。’
‘不行，我不能发怒，我要慢慢等待时机，魏新，你要忍耐！’
“很好，周阿姨，你一切都表现的很好。那么请告诉我，你在自慰时想到最多的是谁？”
“是……是……我的丈夫。”
“但他已经去世了，而且，你现在还能清楚地记得他的行为吗？”
“嗯……嗯……不能，都很模煳，只有甜蜜的感觉。”
“那马特是不是很像你的丈夫呢？”
“是……很像，每个动作都像，别无二致。”
“对，那对马特的动作是不是清晰呢？”
“清晰……”
“所以你在自慰时是不是想到马特感觉会大一些呢？因为更加清晰嘛。”
“嗯……嗯……”
妈妈声音似乎有些颤抖，我没法扭头，只能凭声音判断妈妈肯定十分痛苦。
‘马特这个无耻之徒的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这个好色鬼一直在打妈妈的意！有朝一日我一定要揭发你！’
马特接着说：“放松，放松，这只是一个假像，一个你的想像。周阿姨，你自慰是为了什么？”
“是……是为了减压。”
“对……那现在既然想像马特的效果会更好一些，是不是这样会让你更好的减压呢？”
“是……”
“所以……为了让自己更加轻松，你会想着谁去自慰？”
“是……是……马特。”
一派胡言！他竟然用了这么无耻地逻辑来迂回地洗脑妈妈！无耻之尤！“所以，周阿姨，你的性幻想物件就是马特是吗？”
“是……”
“你每天晚上都会想起他，因为他最像你的丈夫，你也最想让他成为你的丈夫，不是吗？”
“是……”
“很好，但魏新与马特是同学，你要努力让马特和魏新接受你这新奇的想法不是吗？”
“这个……这……是的。”
“对，这将是你的要思考问题。”
‘马特！一旦让我获得了证据，我一定将你碎尸万段！但我现在不能爆发，我要配他，让他相信我已经堕入了他的催眠中，然后伺机找到证据！不能让他发现我。’
“魏新，能听到我说话吗？”
“嗯……”我一定要装的像一点。
“今后你将不会认为马特是你的同学，你将越来越把马特当作你的父亲看待。”
“嗯……”我要尽力配他，让他相信，这个混蛋！
“对，你将会自动想起很多马特在高中时期对你谆谆教导的画面，虽然你不承认，但在你心里他早就像父亲一样是你的人生导师。”
无耻！这个家伙大一只跟我猥琐地提我的母亲，现在竟然下达这么无耻的指令！
“是……”此刻魏新心里已是怒不可遏，万箭穿心，但是仍旧装出一副开心的样子走出理疗室，因为他要假装被催眠，假装掉入了马特的圈套，好借机发现他犯罪的证据！他看到李嫣茹正在与妈妈交流着，妈妈却只是礼节性地回复着，而且有些心不在焉。
她的目光完全在马特那里，她竟故意走到马特旁边，竟然还靠的那么近！魏新心里已经十分慌乱，这一项角色对他来说压力实在太大，他没说什么，径直走向洗手间。
洗手间中，他用力拍打着墙壁，发泄着心中的愤懑。
但回头一想，自己这样会不会引起马特的怀疑。
‘这个十恶不赦的混帐！但我刚才突然离开会不会让他看出我的不自然，不行，我得装！我得让他相信我已经被催眠了！’
他整理了一下笑容，自洗手间出来，碰到两个理疗室的人在议论。
“马特这浑小子，会干什么，才来了一年，你看把咱们理疗室弄得乌烟瘴气的。”
“可不是吗，嫣茹这孩子也是太善良，对这小子太照顾了。要是我啊，哼，非得教训他两下。”
本来呢，若在平时，他听到这样的话便忽视就好。
但此时就不一样了。
‘他们在骂马特，对，在骂他。可惜他们还没看到他邪恶的本质。不对，我应该趁此表现一下，我应该让他相信我。’
‘让我想想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假设马特是我的父亲，有人在你面前辱骂你的父亲，作为儿子，作为马特的儿子，我应该，我应该……对，我应该反击！’
“你们两个混蛋在说什么呢！”魏新故意高声说道。
“嘿，你是哪来的！我们说什么关你什么事！”
“你们说马特就是不行！”
说完魏新上手就是一拳，那人猝不及防，应声倒地。
接着三人便扭打在一起。
正在一旁的周琦慧、马特和李嫣茹闻声赶来，赶紧将三人拉开。
“老李，老张！有话好好说，干嘛动手啊！”李嫣茹高声道。
“喂！我们是挨打的，是他先动手的！”
“新儿！你为什么动手打人啊！”周琦慧吃了一惊，大声道。
“哼！你们骂马特就是不行！”
按理说，魏新不该说这话，该直接跑开，但这句话显然是说给马特听的，说完，他便捂着脸跑了。
“哎？新儿！新儿！不好意思了李医生，二位的医药费我会派人送来的，今天的事实在不好意思。我先走了。走了，马特。”
周琦慧最后也不忘单独跟马特道声告别，声音极其温柔。
在回家的车里，周琦慧没有多说话，若在平时，她一定会大家批评自己的儿子，太冒失，太没有风度。
但这次他竟然是为了别人辱骂马特而出手，这就让周琦慧有些吃惊甚至惊喜了。
因为周琦慧心里也在打着算盘，她要努力让魏新接受自己那略有些变态的想法，正愁无法入手，此时却正有噱头，她不禁有些欣喜。
“新儿，今天怎么如此鲁莽？”
“对不起妈妈，我没能忍住。今后我会克制的。”
“看起来，你跟马特的关系不错嘛，肯为他两肋插刀。”
周琦慧没有指点魏新，反而略带笑意地说道。
“是啊……是……关系很好……”
‘妈妈，你真的落入圈套了吗！我要向你拆穿那个恶魔！’
“妈妈！”
“怎么了新儿？”
“那个……马特他……”
‘不对，我现在跟妈妈说，妈妈肯定不会相信。而且妈妈一定会在下次催眠时把这件事告诉马特的，那我就无法伪装了。不行，在妈妈面前，我也得假装下去。马特，你等着，等着我拿到证据！’
“马特他怎么啦？”
“马特他……他……他在高中时就一直帮助我，他那个时候就很成熟，经常给我答疑解惑。妈妈，说了你可别不爱听啊，有些事情我都没跟您说，只跟马特说了，他就不厌其烦地帮我。”
“是吗？”
“对啊，比如我选择学理这条路，当时我就特别迷惘，就是马特帮我选的。”
接着魏新绘声绘色地表演了两人的对话。
当然，这都是魏新现场自己编造的。
“哦，我还以为是你自己拿的意呢，原来是马特帮你的啊。那看来他还真的是你的人生导师啊。”
周琦慧说着心里更高兴了，也没感觉道诧异，因为在很多事情上，儿子都是自己拿的意。
现在告诉她这些意都是靠马特，也在情理之中。
“那既然马特导师对我帮助这么大，我们是不是应该隔段时间就要跟导师聚一聚啊？”
“你倒是挺会拿你妈妈送人情嘛。好，既然这样，就定在下周吧，你联系一下马特，看看他什么时间有空。”
其实即便魏新不说，周琦慧也会提出这个提议，周琦慧心里不免美滋滋的，彷佛心中的计策可以得逞一般。
话分两头，马特下班回到家中，母亲因为那天受了些惊吓，这几天都没去工作。
现在正在自己的卧室里休息。
这时，门响了。
马特打开门，惊呆了。
门前站着的是郑铎不差，但已经几乎认不出了。
平日中精心打理的头发此刻蓬松着，胡子看样子已经有五天没有刮，衣衫也有些不整，他无神地看着马特。
“郑总，您怎么这样子了。”马特还是没能忍住自己的笑。
“少废话！孙……孙阿姨呢？”郑铎径直来到房间，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这时孙雅君穿着一身性感的睡袍就出来了，一看是郑铎，扭头就往回走。
郑铎快步追上，拉住孙雅君的手，孙雅君下意识地一个巴掌拍过去。
郑铎捂着脸，道：“对，对不起，孙阿姨，我刚才有些性急了。”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我是来为我那一天的事来道歉的。”
“哼！有什么事，你跟马特谈吧！”
“孙阿姨！”
郑铎又欲追上，被马特一把拦住：“郑总，有事咱们两个谈就好了。”
“马特……你……你……好吧，我认输了，我向你也道歉。你的条件……我答应你！”
“什么条件？”
“马特！你别欺人太甚！”
“郑总，您说的我可有点煳涂了，到底是什么条件啊？”
“……好，算你狠，就是……就是……我答应让你和我妻子……那个……”
“那个什么？我听不清啊？”
“你……你……就是让你干我媳妇，满意了吧！”
“好，痛快。可是，郑总，这个您妻子可是大名鼎鼎的影星，你让我怎么上啊？”
“马特！你不要得寸进尺！照你这么说，我让你操我媳妇还得给你设计计划呗！你还是人吗！”
“郑总，这就是你不对了，我也没逼你。看你不乐意，就算了。”
“好！算你狠！我郑某这一辈子算是栽在你手里了！我同意了，我会给你制定计划的！”
“放心郑总，你不吃亏，我会让我妈让你爽的，啊？”
“哼！”说完郑铎摔门而走，留下马特阴险地笑声。
这一天，小刘又在酒店门口等着周琦慧，这次的宴会让小刘有点看不懂了。
今天周琦慧只穿了一件普通的黑色礼服，样式虽说新颖但也显得规规矩矩，虽然周琦慧穿在身上仍旧分外美丽，但比起那天的惊艳，今天就稍微有些逊色了。
而且佩戴的饰品，周琦慧今天几乎都降低了规格，项炼只是一条普通的金色花纹项炼，头上也只是扎一朵小型的金花，手上只带一支低调的玉环。
陪伴周琦慧这几年中，小刘少有地见到周琦慧着装这么低调。
“可能今天的客人不很重要吧，但为什么她一个大总裁来的这么早。”
往常不论来的是谁，周琦慧都是按点或者晚点才到。
不是对宴会不重视，而是太忙。
今天却一反常态，早早地就来到酒店等着了，而且反复跟小刘确认点的菜。
“来的到底是何方神圣啊！”
不一会，马特跟她母亲大摇大摆地来了，小刘下巴都快惊掉了。
“怎么，怎么会是他们？或许周总是不想让对比太明显才穿的这么低调吧，可来的也太早了。”
周琦慧闻听到声音，立马迎出来，竟然鞠了一躬，道：“姐姐，您来了。”
接着朝旁边一同鞠完躬的魏新使了个眼色，魏新立马走出来恭敬地一鞠躬，道：“孙阿姨，您请进。”
周琦慧却悄悄跑到马特身边，温柔地道：“马特，你来了。”
“周阿姨，您怎么早到了，公司那么忙！”
“我，我推掉了所有事情，现在我好紧张啊。”
“周阿姨，您紧张什么。咱们快进去吧。”说完两人并排着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