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說走就走

　　磨刀不誤砍柴工。頭肩全被揉過，有關丹妮莉絲的官方情報也到手，艾格發現腦中思路果然清晰了許多。
　　他先前左右為難，糾結於是否要接受梅麗珊卓的提議，主要的原因就是有太多的未知因素——總結壹下大致有三個：1、劇情劇烈變動後，不清楚丹妮莉絲在哪，可能南下後就要費許多心思找她，無故浪費許多時間精力；2、限於信息傳播的緩慢和距離的遙遠，他很可能會碰上“趕到君臨，但此地已經被丹妮莉絲的三條龍化為灰燼”的尷尬局面，白跑壹趟，無功而返；3、異鬼很可能在他離開這段時間內來襲，在因為他這個總司令缺席而士氣大減的情況下，讓他的壹切準備功虧壹簣。
　　而這三個問題，其實又可以總結為壹個關鍵：他擔心來不及。
　　現在，前兩個問題解決了：丹妮莉絲多半就在龍石島，而由於史坦尼斯的軍事準備充足，她站穩腳跟前可能不會進攻君臨。那麽……再結合梅麗珊卓篤定的態度，艾格忽然意識到：他最厭惡的“不穩定因素”已經被減到了最少，若再猶猶豫豫，簡直就像個娘們了。
　　該冒的險就得冒，怕來不及，那就速去速回，不比思前想後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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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艾莉亞立刻強烈反對，“我好不容易來壹趟，妳……就不能等我走了再忙別的事情嗎！”
　　“能等我就不會糾結這半天了。”艾格無可奈何地解釋，“妳以為現在贈地是什麽好地方？妳和妳母親這趟來的就不是時候，辦完事情趕緊回臨冬城……這裏很快就會擠滿從四面八方而來的避難居民，到時候妳連睡的地方都沒有。”
　　“妳妳妳——”艾莉亞氣急，連聲音都帶上了委屈的哭音。她可不理解艾格希望她安全的好心，她只能看到：師傅為了去見“另壹個女人”，居然要趕自己走。
　　“好好好，妳想待多久就待多久，我盡快回來陪妳好吧。”艾格也意識到了不對——自己作為守夜人總司令，準備南下去見龍女王和史坦尼斯國王是嚴肅的官方決定和安排，幹嘛要和艾莉亞說，造成壹種在和她商量的錯覺？他趕緊轉移話題：“剛才妳還有妳母親……和布蘭談得怎麽樣了，他同意跟妳們回家了嗎？”
　　艾莉亞還是道行太淺，被艾格耍花招壹帶便忘了剛才在討論啥，無縫銜接跳到了新頻道：“呃——妳不提我都快忘了，布蘭怎麽變得怪怪的！問他消失這段時間去做了什麽、阿多和夏天還有黎德家的男孩怎麽不見了……他什麽也不肯談，只說什麽他現在能看到壹切……講了壹堆話，我聽不太明白，總之就是‘這個守夜人我當定了’的意思，最後不知道為啥我母親居然還被說服了……”
　　“所以，妳弟弟是確定要加入守夜人了？”
　　“是吧……”艾莉亞不確定地回答，“布蘭說還有些話只能和母親談，讓我先出來，我就跑到這邊來了。”
　　“只能和妳母親談？”
　　艾格有些茫然地復讀了壹遍，布蘭能說服凱特琳同意他加入守夜人，這壹點都不讓人意外，畢竟先例和傳統在那裏，再加上數千年累計下來的經驗和口才——就連自己這個贈地之主和他對話，都是全程跟著節奏走……但他有什麽不能讓艾莉亞聽的私密話要和凱特琳說，這倒真是有些奇怪。
　　正疑惑著，艾格卻忽然覺得肩上壹重——艾莉亞原本站在背後裝模作樣地給他揉肩，此刻手臂卻不知何時往前壹滑溜到他胸前，身子壹低——抱著他脖子趴到了他椅背上，身子幾乎貼到他背，小腦袋也順勢擱到了他左肩上：“濕~腐~”
　　壹聽她忽然變得黏膩的語調，艾格就知道她肯定又有什麽奇怪的要求了。
　　“別怪裏怪氣的，好好說話。還有——妳下巴把我肩膀硌疼了。”
　　艾莉亞佯怒地推了他壹把，卻又往前探了探腦袋，這回變成了用下巴和脖子夾住艾格肩胛的姿勢，女孩那沒有喉結的脖子軟軟的，硌人倒是不硌人了，可小臉蛋幾乎都貼到艾格左頰上來。
　　“上次妳給人家出的主意都不靠譜，我後來仔細研究了下，自己想出了個好主意：我加入守夜人不也可以嗎，幹嘛傻乎乎地費勁……和那呆子扯來扯去。”
　　妳也來？艾格頭疼：“不是和妳說過嗎，守夜人不收女兵。”
　　“可妳不是總司令嗎，我可打聽過了，妳是可以對守夜人法律作出改變的！”
　　好嘛，居然還是有備而來，艾格態度堅決：“法律這種東西，若為妳壹個人隨便改，那還能叫法律嗎？”
　　“獅~虎~求妳了嘛~”艾莉亞不依地撒起嬌來，把體重壓在男人身上推著他晃，臉蛋使勁蹭著他的面頰，熱氣都噴到他領子裏了。
　　好好的小姑娘，怎麽壹言不合就變身嚶嚶怪？有彌賽菈這正宗的軟妹子在前面做對照，艾莉亞這刻意演出來的立馬就假得讓人起雞皮疙瘩了。艾格正襟危坐——兩人目前這個姿勢，他壹扭頭就能……雖然很喜歡這小徒兒，但他可壹點也不想體驗那種輕小說和日漫裏才有的狗血橋段，更沒想把關系往那種方向發展：史塔克家的二小姐，再漂亮可愛，也屬於他“面對時需要管住吊”清單中的類型。
　　這種貴族小姐，招惹了可是甩不掉的。
　　“好好好，答應妳了，今天晚餐時妳問壹下妳母親，若她同意，我立馬就修改法律，收妳當第壹個女守夜人，好不好？”
　　“妳妳妳……不和妳好了！”艾莉亞立刻捶了他壹下——她大大咧咧的絲毫談不上精明，但又不傻，還能不明白這不就是不答應嘛。
　　“不和我好就不和我好，別壓著我肩了，妳很重唉。”
　　見撒嬌不行，女孩立馬換手段，放開艾格的脖子。抽泣壹下，語氣忽然委屈起來：“師傅——我怎麽感覺，妳壹點都不在乎我啊。我在妳眼裏，是不是就是個能提供內部消息的工具啊！”
　　好吧好吧，這招還有點用，艾格竟真產生了些愧疚的情緒：“怎麽會，妳壹直都是師傅最疼愛最得意的徒弟……可這世上，真不是什麽人、什麽事情都能隨心所欲的……行！我保證，等戰爭結束了，肯定認真給妳想想辦法，好不好？”
　　艾格是認真地做出承諾，但這回誰還信他。
　　“不好！”
　　艾格聳聳肩想把女孩頂開：“快起來，壹個有夫之婦，黏著壹個守夜人，成何體統。”
　　不說還好，這下委屈的語氣壹下變回了兇巴巴：“妳才有夫之婦！妳全家都有夫之婦，不許用那個詞說我！”
　　哈，這才是他熟悉的那個艾莉亞嘛，艾格輕松起來：“可嚴格意義上來講，有婚約的女孩子，就是有夫之婦嘛。”
　　“妳再說那個詞？！”
　　“有夫之婦。”艾格毫不猶豫，“咬我？哎喲——妳還真咬！”
　　片刻前還蹭著他臉蛋軟語相求的艾莉亞羞惱起來，暴露了小母狼的本性，竟壹轉頭就咬了艾格耳朵壹口。雖不是很疼，但這就有點變味了——女孩年紀尚小，可能分不清楚“和師傅正常的親昵”與“和壹個男人打情罵俏”間的界限，但艾格可不能繼續陪她沒分寸地鬧下去了。
　　“行了行了，別玩了。”艾格從椅子裏站起來，轉身捉住還想逃跑引他去追的艾莉亞，拽著她往門口走，“時候也差不多了，來，壹起去廚房看看妳想吃啥，待會晚餐桌上問問妳母親讓不讓妳當守夜人。”
　　……
　　片刻之後。
　　在後冠鎮內堡的主餐廳內，守夜人軍團總司令率後冠鎮眾高層壹同接見了來自臨冬城的史塔克夫人及其“三個兒女”，雙方共進晚餐，並於席間進行了親切友好的交談。艾格說好要幫艾莉亞問的“能不能讓她當守夜人”自然是誰都沒提……倒是凱特琳主動表示：想繼續北上前往長城，以史塔克家成員的身份慰問壹下最前線在艱苦環境下保衛七王國邊界的壹線官兵，順帶去長夜堡，滿足壹下隨行北境士兵中最虔誠的舊神信徒們想拜壹拜那棵傳說中巨型心樹的願望。
　　註意好安全的話，不是壞事，只是艾格稍微有些奇怪，這是不是布蘭和凱特琳單獨談話時的建議？但僅是如此的話，也用不著避著艾莉亞吧。
　　疑惑歸疑惑，但他壹個外人畢竟不好去深究凱特琳和布蘭母子間的私下聊天內容。艾格表示同意並立刻安排配合事宜後，幹脆在飯桌上當眾宣布了自己即將乘船南下去君臨向史坦尼斯國王求援的消息——不為別的，只為看壹下綠先知布蘭的反應：如果他說不行異鬼馬上就要來了妳不能走，那計劃自然是再板上釘釘也得取消，反之便是可行。
　　幸好，坐於壹旁的布蘭聽完後只朝艾格微微點頭示意，並未出聲發言。
　　熱熱鬧鬧的晚餐結束，艾莉亞被她親媽拖回了房間，艾格則向幾名下屬交代壹番工作後返回自己住處。走在後冠鎮堅硬平坦的凍土地面上，他仰頭望天，發現今夜天氣罕見的好：月明星稀，萬裏無雲。
　　他心中壹動，腳下方向壹變，往梅麗珊卓的住處走去。
　　“幹什麽？”紅袍女對他的來訪有些意外，皺著眉擋在門口，“不是說過只能我去找妳的嗎，今天不行，我得為明天的行程留些力氣。”
　　這是兩人間的壹點小默契——梅麗珊卓可是受神諭而來的助手，而不是艾格養的情人，能召之即來揮之即去。想睡，可以——但什麽時候能，得由她來決定。
　　當然，她這回搞錯艾格的來意了。
　　“收拾東西，我們立刻出發。”
　　“妳之前不是還說要好好考慮壹下嗎，現在又發什麽神經？”
　　“考慮好了。今晚天氣極佳，現在出發，明早就能乘上去龍石島的船——若明後天夜間天氣依然如此的話，至少能早去早回兩天。”
　　“差這兩天麽！”梅麗珊卓嗤之以鼻，但想了想，預言之子對這場戰爭如此分秒必爭的上心，她作為輔佐者……難道還能懈怠和潑冷水？她呼了口氣，同樣望了望夜空，無可奈何地搖搖頭：“好吧，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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