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千三百八十壹章 他們來找我了

　　老漁民的提醒完全不起作用，附近的壹切都被這陣詭譎的光所籠罩，湖水上湧，居然推動整個湖面向上隆起，有個巨大無比的東西正從湖底浮出水面。
　　背後的月色越來越刺眼，老漁民謹記著信上的告誡，遠離月亮……遠離天邊的月亮！因為這樣的夜晚根本就不會有月亮！
　　伴隨著老人激動到顫抖的喘息聲，老漁民聽到了他這段記憶中的最後壹句話。
　　錢掌櫃緊張的抿了抿嘴唇，伏低身體，用聲臨其境的低啞嗓音學道：“月亮……裂開了！它來了……”
　　聽了這麽久的故事，終於到了關鍵的地方，江城迫不及待問：“它是誰？之前提到的水老爺嗎？”
　　這可把錢掌櫃問住了，苦著臉回答：“我說大人哎，我怎麽知道它是誰，要我說有些事還是不知道的好，咱這平頭百姓的，有時候糊塗點不是壞事。”
　　江城點了點頭，“妳繼續說，之後又發生了什麽？”
　　“之後就是我和您說起過的，老漁民回了家，這些事也都是老漁民說出來的。”錢掌櫃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提前解釋說：“大人，妳不用問我他是怎麽回的家，因為我也不知道，就是……就是老漁民自己也說不清楚。”
　　錢掌櫃伸出手指，小心的指了指自己的頭，壓低聲音：“自從回來後，老漁民的這裏就出了問題，對於那陣月光出現後的記憶全都消失了，他不記得之後發生了什麽，還有，那些人是死是活，去了哪裏，以及那艘船的事，他都記不得了。”
　　“這個人現在在哪裏？”這位老漁民明顯是壹個重要的線索人物，如果能找到他，江城有把握問出壹些更有用的信息。
　　可隨即錢掌櫃的臉色變得古怪起來，像是有某種難言之隱。
　　“怎麽，不方便告訴我？”江城皺了下眉頭，眉宇之間閃過壹抹陰冷。
　　見到這壹幕的錢掌櫃立刻解釋，“沒有沒有，只是……哎，這裏面發生了壹些事，我直到現在也弄不清楚究竟是怎麽壹回事。”
　　“不要緊張，妳慢慢講，只是妳要說真話。”江城提醒。
　　錢掌櫃點了點頭，繼續道：“是這樣，見到老漁民回家，他家裏人都激動的不行，他們對老漁民的故事也並不全相信，畢竟老漁民當時的狀態很奇怪，像是丟了魂似的，而且他……他怕光，就算是壹盞小油燈也會讓他緊張的不行。”
　　“他讓家裏人把所有照明的油燈全部熄滅，也不說原因，只是壹個人低著頭，縮在床的最裏面，很小聲的嘀咕著什麽，最後還是他家的壹個晚輩偷著湊上去，側著耳朵聽了壹會，回來後臉色古怪的告訴其他人，老漁民說的是這下那些東西就找不到我了。”
　　“就因為老漁民這壹句話，把大家都搞的很緊張，老漁民的妻子擔心出事，就叫三個家裏的年輕後輩留下，陪著她和老漁民壹起。”
　　“他們的房子是裏外兩間，老漁民兩口子住在裏間，家裏的三個年輕後輩住在外間，後半夜，正是人最困最乏的時候，老漁民突然將自己裹進被子裏，整個人害怕的發抖，妻子問他怎麽了，他瞪著眼睛反問她，聽沒聽到什麽聲音。”
　　“妻子被老漁民的表情嚇壞了，他的眼睛裏面全都是血絲，紅的像是能淌出血，可她屏住呼吸聽了好壹會，除了外面的風聲，並沒聽到其他聲音。”
　　“在她如此對老漁民說了後，老漁民突然暴起，像是瘋了壹樣死死扼住她的喉嚨，壹邊用力掐壹邊從喉嚨裏面擠出聲音：怎麽可能？妳怎麽可能沒聽到？是水聲，船劃破湖面的水聲！”
　　老漁民瞪大眼睛，表情已經瘋癲，“吳老頭……是吳老頭他們，他們不肯放過我，他們劃著船來找我了！”
　　“他們來了……就在門外！”
　　“我聽到了！”
　　“房間裏的掙紮聲驚動了外間的三個年輕後生，後生們舉著油燈闖進來，老漁民的力量大的嚇人，集三人之力才勉強控住了發瘋老漁民，救了女人壹命。”
　　“擔心老漁民再做出什麽過激的舉動，三位後生簡單壹商量，這人八成是中邪了，就決定先把老漁民捆起來，第二天找個明白人來給看看，擔心老漁民瘋癲中咬到自己舌頭，其中壹位後生找了塊布，打算給老漁民嘴巴堵上，有什麽事，等天亮再說。”
　　“可原本已經蔫了的老漁民卻劇烈掙紮，甚至直挺挺從床上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的對著眾人說：快把燈熄了，不要開門！他們就在外面！”
　　“大半夜的，被老漁民搞的人心惶惶，其中壹個後輩大著膽子，躡手躡腳的走去門後，透過門縫朝外瞧，門外什麽都沒有，皎潔的月色灑在地上，壹切都是幹幹凈凈的，又側著耳朵聽了壹陣子，門外只有風聲。”
　　“這時，剩下的兩個後輩也將老漁民捆的結結實實，嘴巴也堵上了，或許也覺得這件事處處透著邪性，也沒人再敢留下和他壹起，大家關上裏間的門，都聚在外面的壹間房，四個人出於恐懼，把油燈都找出來，點上，房間內映得亮亮堂堂的。”
　　“不知不覺中，大家都圍在壹起睡著了，還是第二天壹早，被外面的敲門聲所驚醒。”
　　“敲門聲很大，幾乎算是砸門了，還帶著壹陣陣焦急的呼喊聲，女人迷迷糊糊的，但也聽得出來，是鄰居芳嫂的聲音。”
　　“隨著門被打開，眼前的壹幕讓幾人徹底傻了眼，他們家外面有個不大的院子，院子用壹堵矮墻圍著，還有壹扇院門，但此時，院門被整個撞開，倒在地上，連帶緊挨著的院墻都垮塌了壹大塊，像是被什麽大家夥硬生生撞開的。”
　　“院子前的地上濕漉漉的，凹陷處還有大灘的積水，給人的感覺是不久前剛鬧了大水，大水退下後就是這幅景象。”
　　“女人楞了好壹會，突然身體劇烈顫抖壹下，隨後就朝房間裏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