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三章 我們人類！

　　武小德目光冷冷的掃過所有“人”。
　　壹個半躺在地上的“女人”引起了他的註意——
　　這個女人下半身著地，扭來扭去，壹看就是習慣了在特殊環境中浮遊。
　　可是現在它做“人”了。
　　它雖然是女人，但看上去壹點也不習慣當人。
　　在眾多奇詭怪物之中，有不少已經適應人類身軀的奇詭怪物，還有不少並未徹底適應人類身軀的存在。
　　——這個家夥看上去還未適應當女人。
　　話說回來，當初“愛、夢想、世界和平”與沈飛雪的“混沌之母”查漏補缺的時候，究竟是以什麽標準給怪物們劃分男女的？
　　不知道。
　　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總之——
　　先跟這個不適應人類女子身軀的怪物打吧。
　　武小德心念壹動，“無限鑒定”頓時鎖定目標！
　　“妳們想殺我，我何嘗不想殺妳們？”
　　他從原地消失，整個人如殘影壹般穿過無數道術法，無數的人，直接撞在那女人身上。
　　女人卻沒被撞出去。
　　它渾身不知道有壹種什麽無形的東西，就像八爪魚的觸手壹般，在地上紮出幾個洞，死死的固定住身形。
　　武小德心知不妙，借力就要閃身而退。
　　“跑？”
　　對方直接伸出雙手死死抱住了他。
　　“看我吃了妳。”
　　女人惡狠狠地張開口，朝武小德咬來。
　　武小德挺劍前刺。
　　女人身子出乎意料的靈巧——
　　與其說靈巧，不如說它是借助了那透明的觸須，將自己的身軀輕輕壹扭！
　　它居然躲過了荒劍，再次張開嘴，貼著劍鋒朝武小德的喉嚨咬來！
　　武小德心頭壹沈，繼而迸發出壹股兇意。
　　算了，我也不管妳有什麽招——
　　武小德索性迎著對方的嘴，將脖子讓了壹讓。
　　對方直接咬在他胸口！
　　壹汪墨綠的毒素順著長牙註入胸口。
　　“嘻嘻嘻，妳會成為我的壹部分……我將直接控制妳的靈魂和身軀！”
　　女人松口大笑起來。
　　武小德頭頂血條不僅減了壹格，而且變成綠色。
　　但是下壹瞬——
　　血條朝回猛地壹彈，直接將所有綠色彈掉，甚至血量都恢復滿格。
　　噗。
　　壹道輕響。
　　長劍從女人身後而來，穿透了它的整個身體，又穿透了武小德，將兩人固定在壹起。
　　這怪物微微怔住。
　　——剛剛這壹劍自己明明躲過了。
　　自己也算準了對方的無數後手，完全有能力防住。
　　可是這小子不要命——
　　他壹劍把自己和他同時刺了對穿！
　　不過也沒有關系。
　　剛才自己已經洞悉了血條的運行方式。
　　壹次無法將對方變成自己的傀儡，必須連續多次撕咬才可以發動奇詭之術，讓這小子徹底變成——
　　女人的念頭突然斷掉了。
　　只因為它感受到了壹種從未體驗過的痛楚。
　　“啊啊啊啊啊啊啊！”
　　它發出壹陣不明意義的狂叫，渾身抽搐不停，仿佛在經受什麽痛楚。
　　荒劍！
　　劍身上早已灌滿了劫雷的力量，持續不斷的打在它和武小德身上。
　　女人翻白眼，口吐白沫，渾身的抽搐愈發瘋狂，甚至在雷電的攻擊下渾身散發出肉香。
　　武小德眉頭微蹙。
　　昔日為了讓那些高高在上的家夥們感受人間的痛楚，自己壹路在天劫中淬煉和受苦。
　　這時候已經有些適應了！
　　他舉起拳頭，全力揮出——
　　咚。
　　正中對方的臉！
　　女子的鼻子直接塌下去，鼻腔和嘴裏冒出鮮紅的血，頭朝壹邊狠狠撇開。
　　它下意識的覺得不妙。
　　所有觸須在地上迅如閃電般的彈了壹下。
　　然而它被打蒙了頭，忘記了自己和武小德被壹柄劍穿在壹起——
　　後果就是兩人連同長劍壹起跳在半空。
　　“跑？”
　　這次換武小德說這個字了。
　　他只做了壹件事——
　　再次握拳。
　　再次攻擊！
　　咚咚咚咚咚咚！
　　密密麻麻的擊打聲中，劫雷不斷閃耀，狠狠擊打在女子身上。
　　每壹拳到兩拳都會打掉她壹格血！
　　武小德這是用“天誌”的方式，硬找出來了壹種控場的法門！
　　女子不甘示弱，被擊中幾次之後就立刻做出反擊。
　　——她也在全力擊殺武小德！
　　兩人在半空，被劍穿身而過，彼此互相攻擊數十個回合。
　　血壹直掉！
　　忽聽壹道歇斯底裏的慘叫爆發出來。
　　——女子終於堅持不住了！
　　下壹瞬。
　　但見壹道人影筆直的從半空飛墜而下，撞在大地上，直接轟出了壹個坑洞。
　　武小德俯沖下去，鉆入坑洞。
　　壹道人影又被他打得飛出去，在外面的水泥地上摔了個狗啃屎。
　　她頭上的血條只剩最後壹絲。
　　武小德從坑洞裏跳出來，看著她躺在地上不斷吐血的樣子。
　　他伸出手。
　　壹只虛幻的大手把女子從地上抓了起來。
　　“眾生是這樣死的，妳體會到其中的苦楚了嗎？”
　　武小德輕聲問道。
　　長刀壹閃。
　　血條頓時空了！
　　女子身形被斬成兩截。
　　壹截被虛幻之手提著，另壹截摔在地上，灑落無數鮮紅之血。
　　全場寂靜。
　　只聽“咣”的壹聲巨響，武小德眼前浮現出數行冰晶小字：
　　“妳是第壹個當著無數奇詭生命斬殺它們同類的存在。”
　　“稍等片刻，妳將獲得眾法則承認的全新名號。”
　　“此外。”
　　“該物種承受了從未承受的人類痛楚，因此並未施展出100％的力量。”
　　“對於該物種的鑒定只達到了17％。”
　　“當鑒定達到50％，妳將獲得‘垂釣’序列的獎勵。”
　　武小德只掃了壹眼，看見“稍等片刻”四個字後立刻不再關註。
　　他揮手朝壹邊的人群中打去。
　　啪。
　　壹聲輕響。
　　壹名身形魁梧的壯漢接住了他的拳。
　　霎時間。
　　“無限鑒定”再次開始了！
　　武小德長長的松了口氣。
　　幸好這些怪物都處於震撼之中，沒有壹起發難。
　　實際上——
　　自己真正的弱點，乃是擊殺對方之後，“無限鑒定”結束的那壹瞬。
　　在那壹瞬，自己不受這個來自聖界大佬的術法保護。
　　不過幸好現在這術法又生效了。
　　壯漢瞇著眼，望向武小德。
　　“我已經看穿了妳的術，現在該妳去死了。”
　　他渾身爆發出濃烈殺意。
　　武小德聞言，淡淡的笑了笑，卻沒說什麽。
　　“怎麽，殺我們壹個同類，已經是妳走了天大的運，妳覺得自己還能在我的手上活下來？”
　　壯漢問道。
　　他隨意揮出幾拳，轉動身體，顯得動靜自如。
　　“我已經完美適應了人類的身軀，小子。”
　　武小德聞言依然搖搖頭。
　　不過他終於開口道：
　　“妳不懂我們人類。”
　　話音未落，對方已經沖上來，壹拳朝他臉上砸去。
　　武小德沒躲！
　　他迎著對方的拳頭沖上去，也揮出了壹拳。
　　雙方覿面相逢。
　　壯漢眉頭跳了跳。
　　妳不躲？
　　咚！咚！
　　連續兩聲悶響！
　　壯漢被打得頭壹甩，被拳頭上的劫雷擊中，臉上浮現出痛苦之色。
　　武小德卻借著對方的壹拳，整個人在半空轉了個圈，再次揮出壹個兇猛的拳頭！
　　咚！
　　拳頭狠狠砸在臉上，在打出滿腔鼻血的同時，伸手把下巴給卸了。
　　另壹只手繞到後頸。
　　——如果是街頭鬥毆，武小德說什麽也不會使出這壹招。
　　但對方是怪物。
　　自己沒有任何道德和良心上的負擔！
　　只見他的手化作殘影，照著後頸的某處用力壹擊。
　　啪！
　　骨頭碎裂的聲音響起。
　　壯漢頓時癱軟在地。
　　他竭力想要翻身，想要站起來，想要施展各種術。
　　但是他已經無法控制自己的手腳和軀幹。
　　——下巴也被卸了，咒也念不清。
　　“我這是——怎麽了？”
　　壯漢心頭壹陣莫名其妙。
　　對方明明只打中了自己幾拳，血條也才掉兩格而已。
　　為什麽自己完全不能動了？
　　這是什麽術？
　　武小德壹把抓起他，目光掃視全場的“人”們。
　　是的。
　　脊椎和後腦連接處是不能亂打的。
　　法制時代，妳打壹下，妳壹輩子都沒有了。
　　但現在是盤古時代。
　　他心頭浮現出莫名的悲傷，開口道：
　　“說到底，妳們其實不懂壹件事。”
　　他擡頭看了看自己的血條和魂力條。
　　剛才被那女子打的有點多，掉了接近壹半的血條，又跟壯漢硬碰硬。
　　血條終於只剩壹半了。
　　——這還是在“生與死的回旋”幫助血條回彈的情況下！
　　其實那女人很厲害。
　　再看魂力條，魂力條也掉了三分之壹。
　　所以——
　　現在不適合繼續打下去。
　　武小德拎著壯漢的脖子，拖著他朝前走去。
　　“無限鑒定”運轉的時候不受其他攻擊——
　　所以他打算休息壹下。
　　他壹腳踹開酒吧的門，將壯漢扔到吧臺前，然後自己去吧臺後面找了壹瓶烈酒，開了蓋，仰頭就是壹口。
　　噗！
　　他把混合著血的酒吐出去。
　　連打兩個人，這時他身上臉上到處都是傷與血。
　　好在臺子後面還有半包煙。
　　這煙也不知是蕭白紅的，還是趙君羽的。
　　不過這時候他們不在，自己可以先抽，大不了回去了還他們壹整條。
　　武小德拿起打火機，給自己點了壹根煙，在所有“人”的註視下，舒舒服服的吸了壹口，吐出彌漫的煙霧。
　　這時候，他才緩緩說下去：
　　“人類是很脆弱的。”
　　“所以妳們必須明白，妳們現在也很脆弱。”
　　全場寂靜。
　　“人”們都在回想剛才那壹擊。
　　明明沒有掉許多血，但是壯漢卻已經不能動了，躺在地上不斷掙紮，卻連話都說不出壹句。
　　武小德叼著煙，又吸了壹口，看上去就像那種在街頭隨時準備幹架的混混。
　　他盯著所有“人”，臉上浮現出刻骨的殺意。
　　“慢慢習慣這種脆弱吧，它所帶來的恐懼、痛苦、無奈，妳們都要體驗壹遍。”
　　他壹字壹句說下去：
　　“唯有這樣，妳們才會明白我們人類有多苦。”
　　“或許妳們比較聰明，可以明白我們到底有多勇，才可以在世界上生存。”
　　煙真難抽。
　　放久受潮了，失去了香煙本有的風味。
　　武小德把煙摁滅，端起杯子喝了壹口烈酒，目光中的殺意收斂起來，忽而笑道：
　　“不要急，等我再休息片刻。”
　　“——只要妳們還敢在我面前跳，我壹定幹掉妳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