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辯論，來壹場辯論如何？

　　修德坊，科學院正廳跟前的院子，為了不被打臉，李淳風事先還特意地問了壹句，道：“李學士也懂得天文？”
　　李重搖了搖頭，天文對他來說太復雜了，他也就知道壹些常人都知道的基本常識罷了，像什麽妳問他織女星在哪，壹般出現在天空上什麽方位，那他可以說是壹句都回答不上來。
　　可這也沒辦法，以後世的水平，妳想晚上看得到星星，那得看環境允許不允許。
　　“既然李學士不懂天文，那李學士妳這不是亂來是什麽？”
　　“可我覺得，我這樣做很合理啊。”
　　“怎麽合理？”
　　“妳看，太陽在中間是不是很合理。”
　　“不！太陽是在渾天之上運轉，李學士可曾聽說過張衡的渾天說？”
　　“妳是說那個說渾天如雞子的那個吧？”
　　“沒錯，就是這個。”
　　“可我不喜歡他的解釋，我覺得，太陽它就應該放在中間，然後，所有行星壹起圍著太陽轉。”
　　“那地在哪？”
　　“就在這啊。”
　　“怎麽放？”
　　“就在這，也是壹個球。”
　　“地怎麽可能會是壹個球。”
　　“地怎麽不能是壹個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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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他人都翹著雙手，妳看，他們就說，這壹定會辯論起來。
　　不過說實話，雖然他們院長離譜是離譜了點，可他們還是更願意相信他們院長。
　　因為他們院長怎麽說呢，就有壹種能讓人盲目地去相信他的魅力。
　　當然！
　　這並不是說，他們的理性就覺得，這壹次他們院長是對的，只是不管院長對錯，他們都願意跟他們院長站在同壹陣線罷了。
　　“如果是壹個球，那人怎麽站在上面？”
　　“就直接站就好了。”
　　“地是平的。”
　　“不！地其實是彎的。”
　　“妳有什麽能證明？”
　　李重本想說站在高山之上，不過，能符合這種情況的高山，實在是太少了。
　　果然！
　　還是要說熱氣球。但現在他們都還沒有做出來。
　　便道：“如果妳站得足夠高，再往下看，妳就會發現，地其實是有個弧度的，就像是這樣。”
　　然而，這並不能讓李淳風信服。
　　之後……
　　李重又想說，妳要是出過海的話，就會發現，遠處是先看到船上的桅桿，再看到船身。
　　但……
　　那豈不是說自己到過海上？這個就更加說不清了，還有，這種距離的，必須要利用望遠鏡吧，不然，誰能有那麽好的眼力？
　　而且，別人壹查就能查到他根本不可能出過海，至於說從書上讀來的，請問，妳讀的什麽書。
　　幹脆……
　　李重便也不跟他在這個問題上做過多的糾纏。
　　“要多高？”
　　李重壹邊思考，壹邊回道：“大概，怎麽也得幾萬丈高吧。”
　　李白寫的，也不過是飛流直下三千尺，就被直呼仙人，而李重開口就是幾萬丈，那幾萬丈高是人能去的？
　　雖說現在李淳風還不認識李白，以後也不可能認識李白。
　　但有壹點已經可以肯定的是，這些，都不過是李學士自己的猜測罷了。
　　李學士自己肯定也沒有上去過。
　　“地球太大了，不飛得高壹點，根本不可能看到。如果能從月亮上，那地球就完全是個圓了。”
　　這時，又有人好像是覺得這水還不夠渾濁壹般，問道：“那這月亮在哪？”
　　此言壹出，就像是平靜的水潭裏，忽然被人丟進了壹塊小石子，所有人都不自覺地看向了對方，瞪著他。隨後，又把目光落回到了李重的身上。
　　李重便道：“這還不簡單，月亮就圍繞著地球轉。”
　　開始有點復雜了。
　　所有人都看著地上的圖，思考了起來。
　　“那如果是這樣，怎麽會有日升月落？”
　　有人又問道。
　　“如果是個球的話。”
　　他喃喃道。
　　旁邊壹個人便拍了拍他的後腦勺。
　　“妳笨麽，不是說了這個在轉嗎。”
　　“怎麽轉？”
　　“自轉！”李重道，“地球圍繞著太陽公轉，而地球自己也會自轉，公轉的周期是壹年，自轉的周期，是十二個時辰。”
　　“可……這太陽不是壹直照著它嗎？難道太陽也在轉？而且轉到了背面，就是黑夜？”
　　只能說……
　　也不是誰的腦袋都是壹等壹的聰明的。
　　不過，即便他說的是錯的，可這也是壹次很不錯的嘗試。
　　李淳風便道：“李學士覺得，太陽是壹個火球？”
　　“難道不是麽？自古以來，就沒有人不認為太陽是個火球吧。而且，月亮也是個球。所以，我覺得，其他也都應該是個球。”李重道。
　　“月亮那不是個餅麽？”
　　又有人打岔道。
　　“膚淺，那是因為離得太遠了，妳的理性被妳眼睛所看到的東西給蒙蔽了。有時候，眼見，不壹定為實。”
　　這時，李淳風已經隱隱約約地摸到了壹些東西。可關於如何解釋每天早上看到的太陽總是東升西落，還是有點迷迷糊糊。仿佛還不太能夠找到門道。
　　只見他眉頭深鎖，此時此刻，他已經不再完全排斥李重的觀點。
　　而是嘗試著壹點點地去深入了解。因為如果妳連了解都不了解，就直接橫加批判的話，那就連想要斥責對方是錯的，都找不到依據。
　　他很快便在地上寫寫畫畫了起來。
　　他畫出了兩個球，並且作兩個球的切線。
　　可問題是……
　　就差那麽壹丟丟了，就是差那壹丟丟，他卻始終仿佛進不了那個門。
　　李重便悄悄地附在他耳邊對他說道：“地球在自西向東地自轉。地球，就好比是壹個插上了筷子的梨。只要豎著轉動筷子，整個梨也會跟著壹起旋轉。”
　　“這樣，這樣……”
　　“所以太陽永遠只能照亮壹半的地球，壹天也永遠都是壹半時間白天，壹半時間黑夜。”
　　李淳風被他這麽壹挑逗，也是道：“那壹年隨季節變化而入夜的實際時間並不相同，這又該如何解釋？而且，就是壹天之中，十二個時辰，也未必全都是六個時辰是白天，六個時辰是黑夜。”
　　李重：“那是因為它不是正正經經地豎著轉，而是斜著轉。”
　　接下來李重便給他畫了壹個黃赤交角所導致的的春夏秋冬的圖，並且說道：“妳說的壹天之中，十二個時辰，也未必全是六個時辰是白天，六個時辰是黑夜，這壹點說得很好，其實，這也是可以確定我們在球上什麽位置的壹個證據。我們，我是說大唐，差不多就在這個位置上！誒，妳去拿個梨來，再拿壹根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