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啟者說

江南南丶

修真武俠

秦軻托著腮,直勾勾地望著面前那壹顆顆圓潤的算盤珠子,又壹次陷入了冥想之中。 當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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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壹百二十壹章 孫宅的會面,寨中的殺戮

神啟者說 by 江南南丶

2022-9-19 22:28

  孫青沈默不語,事實上他也說不出更好的話來反駁,盡管他至今還能回憶起叔叔在他少年時每壹次回老宅的場景,他把自己高高地舉起來,沖著自己大笑:“看看,孫家的男子漢又長高了。”
  他十歲時候收到第壹把短劍是叔叔重金從壹名落魄商人手裏得來的,此後每壹年生日,他都會收到叔叔給自己的禮物,有時候是新的劍,有時候則是瑪瑙或者翡翠,他至今還把這些珍貴的東西好好地收藏在房間裏。
  那些長短不壹的寶劍則壹壹安放在花梨木的刀架上,靜靜地閃著寒芒。
  叔叔是爺爺最小兒子,由那樣壹個老者親自下達這樣壹個命令,想必他遠比自己悲傷。
  血肉至親之間的聯系牢不可破,何況他聽說過世的奶奶從來都寵愛這位小兒子,爺爺愛屋及烏,也向來把好的東西都留給他。
  他有著比自己更多的流淚理由和權力。
  但他壹滴眼淚也沒流,神情平靜深邃,好像壹場永遠也不會結束的夜。
  “妳難過?”孫鐘突然道。
  孫青突然意識到自己的眼前有些模糊,那些淚珠不知道什麽時候偷偷地鉆出了眼角,濕潤了他的眼眶,在月光照耀下,想來他那發紅的眼眶已經毫無保留地暴露在孫鐘面前。
  “是應該難過。”孫鐘又道,“畢竟他是妳叔叔,又對妳不錯……”說到這裏,他的聲音驟然低沈,“但孫青。妳該明白,士族傳承,遠比個人的生死重要得多。沒有這樣的傳承,妳不可能如現在壹般過著養尊處優的生活,更不可能有梅先生專門教妳習武,妳的壹切都來自家裏,自然妳也得為家裏擔壹份擔子。而將來……妳還會承擔更重要的責任。不管是我,還是妳父親……都不可能永世長存。”
  “我知道,爺爺。妳很早就對我說過。”孫青回答,但原本冷漠的表情就好像堅冰碎裂,他的聲音不由自主地哽咽起來。
  孫鐘欣慰地伸手,撫摸著孫青的頭發,感慨道:“是啊。我是跟妳說過。那時候妳才幾歲來著?五歲?六歲?不過壹晃這麽多年過去了,妳還能記得,這倒是很難得。”
  這時候,院子外傳來幾聲腳步聲,白發蒼蒼的老宅的管家謙卑地低著頭,從院子門口走了過來,保持著十幾步的距離,低聲道:
  “老爺,外面有客人。”
  孫青臉上壹貫的冷漠又回來了,他微微低頭,用袖口在眼角微微壹抹,吸幹了眼角的水分,站了起來:“早在年前,爺爺就已經對外宣布身體不佳,不再見客,外面估計又是個什麽指望爺爺給他們做主的臭魚爛蝦,拿這種事情來煩擾爺爺?”
  “孫少爺……可……來人的身份……”
  孫青冷哼壹聲:“身份?別說這建鄴城,就算整個荊吳,也沒有人敢逼我爺爺見上壹面,他憑什麽覺得自己有這個資格?”
  “讓他說完。”孫鐘躺在椅子上,嘆息道,“孫青,妳性子就是太躁。得好好磨壹磨,否則,壹把刀鋒利雖是好事,可過於鋒利卻容易折斷,不能持久。我讓妳去太學堂,不是為了讓妳去做什麽事情,只是為了磨壹磨妳的性子。妳明不明白?”
  孫青低下頭,輕輕點頭:“孫兒知道了。”
  孫鐘點了點頭,表示滿意,而後轉過頭,看向老管家,輕聲問:“是諸葛丞相吧?”
  孫青猛然地看向老管家,雙目如蘊含著火焰,仿佛要把老管家燒穿壹個洞出來。
  老管家視若無睹,微微點頭,道:“是。”
  孫鐘閉上眼睛,手上握著紫砂茶壺輕輕地晃了晃,裏面的茶水已經空了,時間正好。
  “請他進來吧。”
  “是……”
  建鄴城外,山匪寨中。
  斧頭與長劍在空中砰然相交,發出叮當的響聲,火星在夜空微微迸濺,而秦軻握著搶來的斧頭,調轉了壹個斧刃,壹個敲擊,握著長劍的山賊手腕發出壹聲可怕的碎裂聲,而後是山賊壹聲痛呼,長劍脫手。
  秦軻握住半空中的長劍,現在他手上有兩把武器了,斧頭是伐木用的斧頭,龐大而沈重,實在不太適合他,所以他把斧頭扔給了尚且兩手空空的阿布,阿布接過它,順利地架住兩把從側面企圖斬斷他肋骨的闊刀,而後他飛起壹腳,把兩人踹得不住退去。
  但更多山賊沖了上來。
  “人太多了!”阿布大聲喊。
  秦軻同樣喊回去:“我知道。”
  火,四周都是火。在高長恭扔出火把之後,身側的屋頂在壹瞬間被點燃了,明亮的火光照亮了他和那被迫中斷了歡慶而握著各式武器沖出來的山賊。
  他的眼角看見蘇定方,他的出手幹脆利落,長城的武術本不用於對人,而是對付饕餮,自然力求每壹刀都足夠沈重。
  僅僅只是壹記自下而上的瞬劈,勢大力沈的戰刀狠狠地嵌入了那名山賊的血肉,把再把他的整個胸腔給剖開,腸子內臟和鮮血灑落壹地。
  他覺得自己要吐了。但很快又有山賊向著他沖了過來,他聽見空氣中有破空聲。他避開迎面而來的刀鋒,而後出劍斜斜地向上,正好挑中那支不知道從何而來的箭矢。最後用手肘擊打山賊的胸口,山賊吃痛,卻仍然握著倒想要把他砍倒。
  秦軻只能是再順勢起了壹腳,正好踢在山賊的襠下。山賊捂著下體疼痛因為疼痛而佝僂,像是壹條狗壹般顫抖著倒了下去。很快就被他的兄弟們向後拖了出去。
  這座宅子的山賊都已經聚攏到了這裏,足足有兩百余位健壯的漢子把他們的逃生之路圍得水泄不通。盡管他們三人是修行者,可以他們當前的修為,又不是如高長恭這般的戰神,怎麽可能壹次性對付這麽多人?
  好在他的身側是那燃燒的房舍,山賊不願意靠近,所以山賊們只是圍了個半圓,至少他們不至於同時承受四面八方而來的攻擊。
  三人肩膀貼肩膀地靠在了壹起,秦軻聞到那股來自蘇定方刀上的血腥味,但後來他才發現蘇定方的肩膀上正粘著壹小片大概是內臟的碎片,他的肚子裏又是壹陣翻騰。
  山賊中有壹個聲音在低吼,是那個山賊頭子,也就是領他們到這裏的壯漢的大哥:“壓上去,三個小娃娃而已,就算有些修為,對上我們又有什麽勝算?”
  雖說山賊看似講究義氣,但其實充其量不過只是壹群各懷心思的白眼狼,有錢有女人的時候壹擁而上,有危險的時候則壹哄而散。
  就算山賊頭子仍然是他們的大哥,但在這種時候,所有的山賊都免不了腹誹:說得好聽,妳躲在後面不必要跟修行者正面交鋒,當然不知道這三個年輕人都不是什麽善茬。就算這其中兩人看起來是慫了壹些,至今沒敢殺人,但這個手持戰刀的家夥下手可是利落之極,手起刀落,就是壹條人命,而且那柄戰刀上的力量實在太大,剛才的事實證明了任何被那柄戰刀劈中的人,連壹具全屍都留不下來,誰還敢上去碰他?
  但他們卻無壹人反抗或者逃跑。
  只因為兩個身影正站在山寨的大門口,遙遙看著他們。
  斜眼看了那兩個人壹眼,所有山賊忍不住心裏哆嗦了壹下。
  荊吳大將軍,高長恭。
  長城守備軍統帥,木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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