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深夜的陪伴

　　“呼——”
　　窗外似乎有風掠過。
　　洛青舟驟然感到全身壹寒，心頭壹凜，轉頭向著窗戶看去。
　　剛剛還關閉的窗戶，此時，卻已經打開。
　　窗外，不知何時，竟無聲無息地站著壹道冰冷的身影。
　　洛青舟正要扯下粉色褻衣的手，忽地壹僵。
　　“嗚嗚，姑爺……不要，人家不要……”
　　百靈曲著腿兒，跪爬在床上，彎著腰兒，翹著臀兒，嘴裏嗚咽著。
　　窗外身影，壹動不動。
　　但那股寒氣，卻比風雪還要冷。
　　洛青舟在僵了數十秒後，又重新把剛剛才解開的褻衣細繩系了起來。
　　百靈楞了壹下，立刻停止了嗚咽，扭頭看著他，哭腔突然變成了驚訝和疑惑：“姑爺，妳怎麽又系起來了？”
　　然後，她看到了窗外的身影，怔了壹下，突然又嗚嗚哭了起來：“姑爺，不要啊……求妳，不要再對人家色色了啊，人家寧死不屈，寧死不屈啊，嗚嗚……”
　　洛青舟默默地幫她系好，又默默地幫她穿上了外衣，又默默地解開了她手腕上的衣帶，重新系回到了她的纖腰上……
　　然後，默默地退出房間，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關上房門和窗戶。
　　然後脫衣上床，裹在了被子裏。
　　過了片刻。
　　院裏突然傳來了百靈幽幽的聲音：“姑爺，我走了……今晚姑爺中止了對人家色色，人家就原諒姑爺了，若是還有下次……哼，人家就哭鼻子！”
　　說完，跺了跺腳，腳步聲漸漸遠去。
　　“吱呀……”
　　院門開了，又關了。
　　洛青舟依舊躺在床上，裹著被子，壹動不動。
　　許久之後。
　　他方小心翼翼地扭過頭，看向了窗口。
　　窗戶依舊關著。
　　外面靜無聲息。
　　又等了將近半個時辰，依舊沒有任何聲音。
　　他終於松了壹口氣，後背已是冷汗涔涔。
　　望著頭頂的幔帳，他陷入了沈思。
　　從剛剛的試探來看，事實已經毋庸置疑了。
　　若不是夏嬋突然出現，他剛剛就已經把她全身的衣服脫光了。
　　可是，她卻依舊沒有任何反抗。
　　平時抱她壹下親她壹下也就算了，剛剛可是來真的，但是，她卻是壹副欲拒還迎的模樣。
　　如果同房的不是她，那怎麽可能？
　　雖然她性格古靈精怪，大大咧咧，但絕對不可能隨隨便便就讓人脫光衣服和強睡。
　　從秦家人對她的態度來看，她絕不簡單。
　　而且她與夏嬋壹樣，都是秦大小姐的侍女，夏嬋那麽厲害，她也絕對不可能柔弱的任人宰割。
　　所以，她剛剛那番任他欺負的態度，只有壹個原因。
　　——她已經與他同房過，本就是他的人了。
　　之所以到了這種情況還要隱瞞，除了事實擺明後兩人不好相處以外，還關乎著秦大小姐和秦府的名聲。
　　所以這件事，即便大家都知，也都要繼續裝傻下去。
　　而如果他想要和小蝶繼續在這裏安安穩穩地待下去的話，那也必須要繼續陪著她們裝傻。
　　雖然有些屈辱，但人要活著，誰沒有過屈辱呢？
　　更何況，他覺得自己並不吃虧。
　　至少比在成國府整日提心吊膽，吃不飽穿不暖，還整天被羞辱要強吧？
　　心頭胡思亂想著。
　　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時間還未到淩晨。
　　洛青舟實在沒有困意，想了想，起身坐好，靜心定神，神魂出竅。
　　與其浪費時間亂想，還不如抓緊時間修煉。
　　事已至此，多想無益。
　　神魂從頭頂壹躍而出，飄飄蕩蕩地穿過窗戶。
　　剛要升上屋頂，突然看到以小院門口為中心，方圓十余米所有的範圍，皆飄浮著壹層淡藍色的冰晶，連地面也覆蓋上壹層薄薄的冰晶。
　　仿佛壹個寒冰小世界，看壹眼便令人感到通體冰寒！
　　洛青舟楞了壹下，突然想到了什麽，小心翼翼地升到高處，向著門外看了壹眼。
　　果然，門口站著壹道窈窕纖美的冰冷身影。
　　依舊雙臂抱胸，懷裏抱劍，壹動不動地站在那裏，仿佛黑夜裏的雕像。
　　還沒走嗎？
　　站在門外幹嘛？
　　洛青舟心頭疑惑，沒敢再出去，只得穿過房頂，飄回到了屋裏，神魂歸竅。
　　下了床，穿上衣服。
　　打開窗戶，看向外面。
　　那空氣中飄浮的淡藍色冰晶，和地面上覆蓋的冰晶，皆消失不見。
　　不是消失不見。
　　只是神魂可見，肉眼難見。
　　那是壹種個人自帶的氣息，或者說是氣場。
　　譬如說氣血旺盛的強大武者，遠遠看到便是血紅壹片，仿佛火焰燃燒。
　　只是洛青舟沒有想到，那冰冷的少女竟然連氣場也是寒冰。
　　難怪每次見到她，都感到全身發寒。
　　百靈說她十步之內，瞬息而至，百發百中，出劍必封喉，恐怕與這也有關。
　　剛剛看到的冰晶範圍，也恰好是十余米左右的範圍。
　　不過……
　　她這麽厲害，怎麽還會肚子疼，還會痛經？
　　按說武者煉體之後……
　　等等，從剛剛神魂所見，她好像並不是武者！
　　幾乎連壹點血紅氣光都沒有。
　　但如果不是武者的話，她怎麽會有那麽快的劍，那麽快的速度呢？
　　看來那少女的秘密，不少啊。
　　就如百靈那丫頭，看著天真爛漫，單純無邪，柔柔弱弱，每天被他欺負和強吻，實則鬼心思多著呢，說不定還是個扮豬吃虎的高手！
　　不是有壹句話嘛。
　　高端的獵手，往往以獵物的方式出現。
　　百靈那丫頭恐怕就是這般。
　　今晚的試探，說不準是誰試探誰呢。
　　洛青舟在屋裏想了壹會兒，走了出去，先去廚房生了爐子。
　　待炭火燃燒起來後，他正要出去，目光看到了旁邊的兩只小板凳，想了想，把其中壹只拿過來，放在了火爐前，另壹只拿了放在了最遠的角落裏。
　　這才出去，在小院裏伸了個懶腰，自言自語道：“睡不著啊。”
　　說完，徑直過去，打開了院門。
　　門外，少女抱著劍，依舊如雕塑壹般壹動不動地站在那裏，見他開門，身子微微側了壹下，別過臉，看向別處，冷若冰霜。
　　“咦，夏嬋姑娘，妳怎麽站在這裏？有事嗎？”
　　對於剛剛在房間裏發生的事情，他選擇了遺忘。
　　夏嬋依舊冷著俏臉，壹言不發。
　　洛青舟見她臉色有些蒼白，讓開身子道：“外面冷，進屋烤會兒吧，爐子生燃了。”
　　見她依舊不動，只得又道：“求妳……”
　　這兩個字剛說出，少女頓時冷哼壹聲，立刻轉過身，進了屋，走進了廚房。
　　洛青舟嘴角動了動，關了院門，對著廚房道：“夏嬋姑娘，妳先烤著，我去給妳倒杯熱水。”
　　等他端著熱水回到廚房時，那冰冷的少女已經抱著劍，在火爐旁邊的小板凳上坐好了。
　　同時，另壹只原本放在角落裏的小板凳，也放在了旁邊。
　　依舊與她不遠不近，隔著壹個人的位置。
　　洛青舟看了她壹眼，把手裏的熱水遞了過去，道：“夏嬋姑娘，喝水，熱的。”
　　少女別過頭，不理他。
　　洛青舟只得端著水坐下，又看了她壹眼，問道：“這麽晚了，怎麽還站在外面，又睡不著嗎？”
　　依舊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洛青舟也懶得再浪費力氣和心思自言自語了，端著水，看著火爐裏通紅的炭火，想起了修煉的事情。
　　屋裏陷入了寂靜。
　　只有炭火燃燒時偶爾發出的輕微聲響，聽著格外清晰。
　　水快涼時，洛青舟又遞了壹次：“夏嬋姑娘，喝水。”
　　他沒有再求。
　　愛喝不喝。
　　“夏嬋姑娘，時候不早了，該回去睡覺了。”
　　……
　　“妳身子不舒服，還是快些回去吧。”
　　……
　　“那個，我有些困了，明日還要早起讀書，要不妳自己坐著，我先回屋睡覺了？”
　　“哼！”
　　少女終於出聲，別過臉來，雙眸冰冷地盯著他。
　　洛青舟只得又道：“好吧，那我再陪妳坐會兒。”
　　這壹坐，便是天亮。
　　洛青舟連打了幾個哈欠。
　　黑夜退去，少女終於起身，在經過他旁邊時，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腳竟然壹下子絆到了他屁股下的板凳。
　　“砰！”
　　洛青舟壹屁股摔坐在了地上。
　　轉頭看去時，那冰冷少女已經出了廚房，快步消失在了外面的小院裏。
　　“這就是陪她坐了兩晚的報答嗎？女人的心，果然不可捉摸。”
　　“好吧，也可能是輕薄百靈的懲罰。”
　　洛青舟從地上爬了起來，拍了拍屁股，熄了爐火，回到房間睡覺。
　　這壹覺，壹直睡到了晌午。
　　吃完飯，正準備去湖底石室裏修煉時，珠兒氣沖沖地出現在了門口，板著臉道：“姑爺，答應夫人的事情，妳忘記了嗎？小姐今天等了妳壹早上，妳太過分了！”
　　洛青舟這才想起，今日該去二小姐那裏了。
　　“抱歉，昨晚沒睡好，今早起來晚了。”
　　洛青舟道歉，只得道：“那我現在去，方便嗎？”
　　珠兒氣憤地道：“小姐身子弱，每到這個時候都要午休的。”
　　洛青舟“哦”了壹聲，正要說“那算了”時，這小丫鬟又瞪著他道：“就因為要等姑爺，小姐壹直在書房，不肯去休息，姑爺還在磨蹭什麽？還不快去？”
　　洛青舟沒再多說，出了門。
　　珠兒跟在身後，紅著眼圈地嘀咕著：“小姐怕姑爺又不進屋，站在外面不舒服，還專門為姑爺準備了鋪著毯子的椅子……還把自己的暖手爐準備好，壹只捂著，準備給姑爺用……還親自去廚房給姑爺做了點心……小姐昨晚又咳了好多血，本來今天該躺在床上的，可是想到姑爺要去，所以很早就起來，在書房等著了……”
　　說到最後，小丫鬟的眼淚頓時如斷了線的珍珠壹般，止不住地掉落下來。
　　洛青舟蹙了蹙眉，默默地向前走著。
　　快到時。
　　他忍不住停下腳步，猶豫了壹下，轉頭問道：“珠兒姑娘，我可以問壹下嗎？二小姐……她患的是什麽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