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此後孫思仁帶著我在丈人峰附近遊走了圈，熟悉了丈人峰附近的建築和地形。
柳承他們遲遲沒來，應該是在外面還有什麽和事情要處理，倒不擔心他們會出什麽事情，畢竟有柳承在，就算是東嶽大帝來了，也能安然離開。
壹直到下午五點多鐘，聽得青城山內傳來隆隆鐘聲，聲音沈穩古老，似跨越了千年而來，古老的鐘接連響了好幾次，我站在丈人峰上，看見青城山的弟子全都朝另外壹個地方去了，看著浩浩蕩蕩的青城弟子同時朝壹個地方去，不解問道，“他們這是去做什麽？”
孫思仁說，“做晚課，然後去齋堂吃飯。”
壹說吃飯我才驚覺自己今天壹粒米都還沒進肚子，也覺得有些餓了，就說，“我們也去吧，這麽多人，要是去晚了，估計連湯都沒有了。”
孫思仁卻搖搖頭，“我們丈人峰的弟子不受其余各峰待見，很少跟其余各殿打交道，以前倒也去過齋堂吃飯，不過每次去都會發生大大小小的摩擦，後來也就不去了，我們自己在丈人峰偷偷開了小竈。”
我釋然，見其余各峰出來的弟子數量少說也有數十人，這丈人峰弟子加上孫思仁才寥寥數人，相比之下丈人峰壹片頹廢之氣，卻占據著最好的位置，也難怪會被其余各殿厭惡，就說，“以您師父的本事，完全可以廣收門徒，要是弟子多的話，又怎麽會壹直受到他們的打壓。”
孫思仁笑道，“之前丈人峰就我和師父兩人，妳剛才見到的那六個弟子也是青城山現任掌教三番五次跟我師父要求之後，他不勝其煩的情況下才收的，且師父不願意讓他們行拜師禮，他們都記名在過往壹個逝去道長的名下，師父平時算是在幫那逝去的道長教導他們。”
“他對您還真是偏愛。”我說，這樣壹來的話，青玄真人就只有孫思仁這麽壹個徒弟，之前我還不理解，青城山又不見有第三代弟子，怎麽他們會叫孫思仁為太師叔。
既然已經到了飯點，孫思仁隨後就把我帶到了他們自己開的小竈那裏，燒火煮飯，我在旁邊幫忙，等米下鍋後有壹段時間，我和她就坐在旁邊小凳子上候著。
竈火燒得正旺的時候，忽見壹白蛇從竈屋的壹角徑直朝火堆而去，我和孫思仁起先就默默看著，也不去阻撓驚擾它，蛇為五仙之壹的柳仙，極具靈性，更何況是道教聖地的蛇，很可能是已經開了靈智的，自然是不能隨意去驚擾它。
本以為這白蛇至極路過，但它卻像是瞎了壹樣，直接壹頭竄進了火堆之中，孫思仁見狀大驚，忙起身舀了壹瓢水澆滅了火堆，再伸手將那白蛇提了出來，白蛇身上已經燒得皮開肉綻，但並未死去。
我詫異至極，“就算它看不見，也該能感覺得出前面有火，怎麽會壹頭竄進火堆裏呢？”
孫思仁也極為不解，“往往大事發生之前，會有各種征兆，怕是有大事將要發生，妳在這裏等會兒。”孫思仁說著出了門去，不多大會兒將青玄真人叫了過來。
過來後把剛才竈屋發生的事情講給青玄真人聽了，青玄真人看了地上白蛇幾眼，蹲下身去摸著白蛇身軀念了幾句法咒，白蛇似沒那麽痛苦了，之後再取出了些藥粉撒在了白蛇身上。
孫思仁問，“師父您知道這是什麽征兆嗎？”
青玄真人站起身來看向了遠方另外壹峰的祖師殿，隨後說道，“青城山掌教壹周之內將會仙去，青城山將迎來重大變故，妳們都虛小心謹慎。”
孫思仁聽罷臉色陡然變化，卻更加詫異了，“掌教真人身體不是挺好的嗎，怎麽會這麽快，況且看他面相，至少還有十年好活，難不成是有強敵來犯？”
青玄真人依舊看著祖師殿方向，若有所思，好壹會兒才說，“暫時還不知道，我先去祖師殿看看情況，柳承他們如果來了的話，讓他們在丈人峰先候壹陣，我晚點回來。”
青玄真人說完直接下了丈人峰，朝祖師殿去了。
青玄真人走了後，孫思仁取來壹個盒子，將白蛇放了進去，以供它靜養，之後再回來繼續燒火做飯，我站在旁邊說道，“會不會是因為我們來了青城山，為青城山掌教真人帶來了禍患？想想這段時間，確實是我們走到哪兒，哪兒就會有災禍發生。”
孫思仁也不敢確定到底會不會是因為我們，只說，“有心為善，雖善不賞，無心為惡，雖惡不罰，即便災禍是因我們而起，只要我們能固守本心就好。”
我嗯嗯點頭，繼續埋頭幹活。
青玄真人走了，我們吃飯也不等他，就我和孫思仁兩人，飯剛畢，丈人峰弟子帶著柳承他們來到了丈人峰，我們出去迎接，孫思仁作為主人，將他們迎到了會客堂坐下，並說明青玄真人剛才出去了，等會兒才能回來。
柳承應聲，再看著這丈人峰的景象，又看著燈火通明的其余各峰，眼神中露出異樣光彩，凳子還沒坐熱就起身對孫思仁說道，“難得來青城山壹次，既然妳師父不在，我先自己去出去轉轉，去誓鬼臺看看。”
誓鬼臺、鬼界碑都是青城山很出名的地點，這是張道陵當年大戰眾鬼的所在地，直到現在還保留著，壹般前來青城山，多要去看看這些地點的。
孫思仁說，“青城山地形復雜，妳不怕迷路麽？”
柳承卻看著孫思仁笑了笑，“青城山我比妳熟。”
孫思仁這才反應過來，柳承跟張道陵壹個時代的人，當初應該是同門，這青城山既然是張道陵所開創，柳承肯定也來過這裏，甚至來這裏的時間比孫思仁還要早。
她有些尷尬，隨後說道，“妳去的時候，最好能把衣服換壹下”
柳承壹楞，“青城山不能穿道袍麽？”
孫思仁說，“倒不是，妳的道袍跟我們青城山的道袍有別，且是天仙洞衣，青城山夠資格的人並不多，我是怕別人誤會。”
即便柳承以前在青城山呆過，這都過去多少時間了，再次回來也只能算做是外來道士，這麽穿著天仙洞衣大搖大擺，恐怕真的會引起騷動。
柳承了然，直接脫了道袍，再看了看我，“臭小子，要跟我壹起出去轉轉嗎？”
之前孫思仁交代不能隨便亂跑，我才忍住了自己飛揚的心，現在有機會自然要跟著去，連連點頭，孫思仁在壹旁看得無奈至極。
於是乎，我和柳承二人直接離開了丈人峰，沿著林間小路四處轉悠起來。
柳承似乎有心事，這壹路都沈默不語，壹直行至兩峰之間，有壹棧道木橋，建立於懸崖邊緣，山峰旁有壹巨石，柳承盯著那巨石看了起來，沈默良久後指著巨石說道，“當年張道陵就是站在那塊石頭上喝令眾鬼的。”
我看柳承神情頗為凝重，料定他跟張道陵之間肯定有故事，便問他，“您當年跟張道陵應該很熟吧。”
我的話似乎將柳承的思緒帶回了那個時代，他站了好久才回答我，“關系還行。”
“張道陵是不是也是制定那個計劃的人之壹？”我繼續問，當初制定計劃的人有好幾個，張道陵作為當時道門的領袖，肯定參與其中了。
果不其然，柳承點了點頭，“他就是發起人，不過當年制定計劃的人除了我之外，都沒有能活到現在，他們永遠沒有機會看到自己計劃完成的那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