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潛 下

　　轉眼，張榮方便在天寶宮呆三天了。
　　這三天裏，他每日便是去找張清誌打聽情況，拉拉近乎。
　　這天寶宮壹共三十六宮殿群，其中每壹個宮殿群內，有六大殿，十二部房，諸多各類房室。
　　其規模之大，遠超常人想象。
　　除開道宮群外，天寶宮後半截的居所區，更是讓人大開眼界。
　　單單天寶宮的內部需求流動，便在居所區內形成小型集市，商業街。
　　張榮方只是稍微逛了逛，便將註意力都集中在了丹堂的職務上。
　　他來這裏的目的是尋找秘藥，所以最好的方法，還是入丹堂，迅速往上爬。
　　當然，在達到目的的同時，如果能利用文功獲得高層庇護，在這種危險世道，同樣也是個保護自己，護持姐姐他們的好辦法。
　　仔細思慮後，張榮方決定兩手都要抓。
　　天寶宮居所區，外地道人掛單，都住在四海院。
　　院中能容數百人，壹棟棟數層樓房整齊排列。
　　其中壹間壹樓房室內。
　　張榮方緩緩演練符法武功，就在寬敞房間裏，也不顯得擁擠逼仄。
　　炎帝符，定魂符，嶽型符，朝氣符……
　　所有他掌握的符法，被壹壹連貫使出。
　　等到全部符法演習完整後，他緩緩收勢，站定，調息。
　　望著窗外漸漸升起的朝陽。
　　張榮方心中有些無奈。
　　‘計劃不如變化，看來要想弄到秘藥，只能自己慢慢暗中調查了。’
　　‘不過，偽裝不成頂尖天才，那便正常徐徐圖之。’
　　他自己的情況異常復雜，武功和屬性的疊加，產生的痕跡變化，是個人都看不懂。
　　但只要保證自己安全，徐徐圖之，積累幾年時間，光屬性就能硬生生堆積到壹個未知的程度。
　　到時候，他還有什麽可怕的？
　　只要時間越久，他實力自然也越強。
　　想通這點後，張榮方心情也放松下來。
　　只要天寶宮能幫他暫時隔絕東宗金翅樓那邊的風浪，他安安靜靜在這裏呆幾年又算什麽？
　　心情放松下，他沈吟了下。
　　‘若要保證我的安全，便要盡可能的提高地位，如果能得到雪虹閣高手護持，那是最好。’
　　雪虹閣高手護持，重要的不是高手要有多強，而是這層身份。
　　這年頭，雪虹閣代表的是靈廷官方，誰敢動雪虹閣護持的人，那就是公然和官方作對。
　　所以當初譚陽，那些大官壹個個都安然無事。
　　巫山府也是壹樣，高級官員都沒人會動。
　　這就是大勢啊。
　　既然連燕雙也明言，靈廷才是當今天下最強，借力自然是要借最強的才對。
　　想到這裏，張榮方心中思路明了。
　　當下目標，先混到受雪虹閣保護的高度再說。
　　這樣壹來，他積攢的屬性點，也該知道怎麽用最合適了。
　　‘短時間內，沒辦法習得密法，突破武功。那便先破文功！等後面重新積攢屬性也來得及。
　　畢竟在大道教，文功最被看重。’
　　當即閉目，他看向自己屬性欄。
　　‘張榮方——生命43－43。
　　武功：
　　回春凈時符典－六品。
　　腿法－三品。
　　拳掌爪：壹品。
　　破限技：縮步，重山，松雲。
　　極限態：臨界。
　　文功：觀虛功（第四境－金丹九轉）
　　可用屬性：6。’
　　每壹個單項，後面都有省略號，可點開查看詳細信息。
　　這讓張榮方越來越感覺，自己這個屬性欄越發完善了。
　　看著六點自由屬性，他檢查了下周圍門窗，將其關好，然後回到房間正中，盤膝坐地，脫掉外袍，只穿壹條短褲。
　　‘開始吧。’
　　他沒有猶豫，直接在文功壹欄的觀虛功上，想象著點擊下去。
　　剎那間，屬性點從六點，減少至三點。
　　然後便見觀虛功壹陣模糊閃爍，後面括號的九轉金丹字樣，開始迅速消失。
　　數秒後。
　　括號內浮現新的字樣。
　　‘觀虛功（第五境——元嬰前期）’
　　大量修行觀虛功的記憶，感悟，全面湧入張榮方腦海。
　　他壹時間有些頭昏腦漲，意識被沖擊得有點模糊。
　　但緩和壹會兒，便慢慢消化了所有記憶。
　　從金丹期，到元嬰期，似乎沒有太大變化。
　　只有丹田處的血肉氣團，似乎隱隱有了進壹步凝實的跡象。
　　如果之前是大量氣血流經金丹，將其變成第二個心臟類似的器官。
　　那麽此時，張榮方便感覺元嬰期，似乎讓這團氣血活了過來。
　　它正逐漸開始呼吸，開始在自己內部，形成新的壹套循環體系。
　　這種感覺很奇妙。
　　他很難形容出其中的變化改變。
　　但隨著元嬰的變化，張榮方感覺，自己的壹部分心神，也正被漸漸轉移，牽引進其中。
　　體內的氣血，在流經丹田時，也必須被元嬰再度過濾提純壹次，才能通過。
　　大量的元嬰期感悟記憶，讓張榮方心中漸漸有了明悟。
　　‘以自己身軀，提純真血真氣，然後以此再度孕育壹具更加純凈強大的軀體，然後培育新的軀體，才能更進壹步，練氣為神……進入煉神境界。’
　　‘人的身體無時無刻不在被外界環境汙染，而元嬰，則是再度用我們身體內最純凈的部分，重構壹個新軀體……如此，當元嬰逐漸取代外部軀體時，以新換舊，必能大大延壽……’
　　張榮方吐了口氣。
　　感覺到元嬰前期，丹田內元嬰的脆弱。
　　他知道，剛剛結嬰，是需要規避各種外界幹擾病痛的。
　　否則稍不註意，剛剛結出的元嬰便會再度崩散，退回金丹。
　　這段時間也是所謂的道家渡劫之日。
　　當然，別人需要渡劫，但他卻是可以直接跨越過去。
　　當即，張榮方再度在觀虛功後面壹頓連點。
　　唰。
　　剩余的三點自由屬性點，眨眼消失。
　　而剛剛進入元嬰前期的觀虛功，再度發生變化，提升至元嬰中期。
　　元嬰的虛弱感迅速消失。
　　“似乎也沒什麽變化？”張榮方感受著腦海裏再度湧入的苦修記憶。
　　元嬰中期，似乎和前期壹樣，只是丹田處的元嬰體積大了壹圈，僅此而已。
　　‘再看看武功方面……’
　　他站起身，舒展身體，開始習練最後壹門符法。
　　到如今，他只缺最後壹門采靈符，沒能入門破限。
　　之前他身體已經到了極限，連練采靈符都做不到，催運氣血時，會自然產生內臟刺痛。
　　但這壹次……
　　張榮方壹遍又壹遍的習練采靈符，雙目越來越亮。
　　‘不對……！！’
　　他敏銳的發現，自己身體似乎發生某種大變化。
　　采靈符，居然……沒有任何不適。
　　當即，張榮方停在原處，思索片刻。
　　手上招數壹轉，身形閃動，開始習練壹直未開始的金鵬密錄。
　　從金鵬密錄第壹層開始。
　　果然，他依舊沒有感受到任何刺疼。
　　身形壹頓。
　　張榮方披上外袍，心中有了猜測。
　　“元嬰期，似乎有了某種特殊的突破……”
　　他隱隱感覺，在這個年紀突破元嬰期，似乎打開了身體的某個限制。
　　至於是什麽限制，或許得等之後他將大道教全部武功符法破限外，才能知道。
　　回過神來，張榮方繼續看向自己屬性欄的生命值。
　　‘張榮方——生命：47－47。’
　　“還是回到了壹個境界提升兩點生命的幅度。快五十了……”
　　可惜，如今屬性欄基本只能看普通人和自己的生命值了。
　　面對高手，短時間的接觸，根本不可能收集出對方全部的信息。
　　就算是當初的天女，相處壹個多月，也只能測出壹個基本的下限，上限根本看不見。
　　張榮方唯壹能確定的，便是就算是天女，也和常人沒有太大區別。
　　身體會被小刀劃破，受傷了會流出紅色的血，依舊有日常吃喝拉撒的需求。
　　除此之外，其余資料，便收集不到了。
　　……
　　……
　　……
　　張清誌愁著眉頭回到自己房裏。
　　關好門，他借著燭光，從床頭的抽屜裏，取出壹疊厚厚的銀票。
　　這是之前張榮方塞給他的銀票。壹共五千兩。
　　他準備等之後，找機會還給那個張影師兄。
　　他壹把年紀了，攢這麽多錢，也不知道是辛苦了多少年，才能換來的。
　　咚咚咚。
　　忽然房門被人輕輕敲響。
　　張清誌急忙將錢放回抽屜，起身理了理道衣，走上前去，打開門。
　　門外夜色朦朧，月下站著壹名外披半臂綠紗，裏面打底純白繡花連身裙的嬌小女子。
　　女子年紀不過十六七歲的樣，杏眼大且亮，壹頭長發在後方用珠釵分成兩個小結，宛如壹大壹小兩個桃子。
　　剩余的長發壹半垂後，壹半落在前胸。
　　月光下，女孩擡頭看向張清誌，俏麗如精靈般的細膩面容露出壹個緊張機靈的表情。
　　“小誌，快快快，快讓我進去，別被人看到了！”
　　她左右四處張望，聲音也壓得很低。
　　“小鶴？這麽晚了妳……”張清誌話沒說完，便被女孩壹個前拱，擠進門來。
　　“哎呀，咱兩誰跟誰啊！”女孩反手熟練的關上門，借著燭光，她壹把抓住張清誌的手。
　　“來來來，給我說說妳今天遇到的稀奇事！”
　　張清誌臉唰的壹下紅了。
　　不是壹般的紅，他張嘴想說話，卻壹下變成了結巴。
　　“我……我……沒……”
　　“沒什麽沒？哎呀妳激動個什麽？”
　　女孩眼眸壹轉，松開他手，壹身連身裙在張清誌身前轉了壹圈。
　　裙擺彌散香氣，讓後者隱隱有些頭暈目眩，口幹舌燥。
　　“怎麽樣？好不好看？之前宋雪珍還笑我買不起海沙衣，妳看我這不是也買到了？”
　　“好……好看。”張清誌結結巴巴道。
　　“我就說吧，就是這壹身衣裙要好多錢……小誌哥……”女孩又靠近過來，“上次妳借我的錢用完了，這次我連買練武用的內斂清心丹的錢都不夠了……”
　　“我……我……”張清誌腦筋裏壹團漿糊。“我……有！”
　　他連忙拍著胸口。
　　“哎呀，還是小誌哥對我最好，哪像江澄他們那麽吝嗇！還是從小壹起長大的好兄弟呢！”女孩頓時眉開眼笑。
　　“別……去找江澄！”張清誌壹聽那個名字，頓時有些急了。
　　“妳要……借多少？我……有！”
　　他結結巴巴趕緊道。轉身趕緊從床頭櫃裏取出自己的錢袋。
　　只是錢袋下面的五千兩銀票，也跟著被顯露出來。
　　女孩眼尖，壹下便看到了。
　　頓時走近過去。
　　“哎呀，小誌哥妳又有這麽多銀票了？這些借我就好！回頭還妳啊！”
　　她小手壹伸，敏捷的拿起那疊銀票，然後踮起腳，親了壹口張清誌。
　　後者還沒來得及回神，便感覺壹陣柔軟觸感在臉頰上壹閃即逝。
　　張清誌整個腦袋轟的壹下懵掉了。
　　他呆呆站在原地，壹直回味著剛剛的那感覺。
　　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門外冷風吹過，落在他身上，才讓他慢慢清醒過來。
　　看著空空蕩蕩的抽屜，張清誌怔了怔，好半響，才苦笑壹聲，走上前去，將自己錢包放回抽屜。
　　關上門，吹滅燭光，他腦海裏反復還在回憶剛剛的那壹幕。
　　只是張影師兄的錢沒了，原本他是打算還給對方的，如今……
　　只能想辦法自己補償了……
　　張清誌長嘆壹口氣，眼中有些無奈，但更多的是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