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0章 最後 二

　　張榮方看著場中不斷被捶打，渾身浴血的黑道人，心中思索著剛剛冒出來的疑問。
　　“妳不去幫忙麽？”冉欣悅在壹旁忍不住問。“他看上去快不行了。”
　　“是啊……看來在意誌心神上，還是得好好錘煉壹二才是……”張榮方看著此時動彈不得的黑道人。
　　這場戰鬥，真正對標的，或許應該是自己當初第壹次對上靈將桑蘭時候。
　　那時候自己不是壹樣？也被神佛意誌壓制得動彈不得，只能挨打。
　　‘難怪極境只能依靠精神病才能對抗神佛意誌……這種差距，實在太大了。’
　　張榮方長嘆壹聲。看著黑道人壹條手臂被硬生生打斷撕裂。
　　他終於還是往前壹步。
　　空凡早就註意到這邊，此時雙眼銀白色，處於降神狀態的他，猛地動作壹頓，轉身飛撲。
　　其龐大六米高的身軀宛如巨獸，從上往下，狠狠朝著才壹米八的張榮方壓下來。
　　“死！！！”
　　巨大陰影籠罩周圍，飛速變大。
　　張榮方擡頭，露出微笑。
　　唰！！！
　　剎那間血光壹閃。
　　他人已從空凡身側壹閃而過，輕輕在後方地板落地。
　　天賦超速移動，疊加破限技縮地，瞬間開啟神意合壹極限態。
　　壹招。
　　嘭！！！
　　空凡整個人重重砸落地面，濺起壹圈氣流波紋。
　　他六米高的巨大身體，此時正中心腰腹部，有著壹個巨大空洞。
　　那空洞幾乎將他整個軀幹掏空，只剩壹圈外皮掛在周圍。
　　內裏所有的血肉內臟靈線，都被剛剛壹招全部打空。
　　血，不斷從空凡身體底部湧出，蔓延。
　　但詭異的是，這些血並不胡亂流動，而是宛如活物壹般，紛紛化為壹條條血蛇，流到張榮方腳下，順著他的腳踝往上攀爬，融入其皮膚。
　　原來，這些根本不是空凡的血，而是張榮方自己的血！
　　“我……不甘……”空凡此時趴在地面，頭歪著，眼中的銀色急速淡去，恢復成原本的人眼。
　　“妳太弱了……”張榮方腳下所有的血水全數回收幹凈，整個人壹如最初時壹樣，幹凈整潔。仿佛從未動過手壹般。
　　“海龍就沒有再強壹點的家夥麽？”
　　他走到空凡身前頭邊，居高臨下問。
　　“海龍神……不會放過……妳！！”空凡咬牙，最後說出壹句話。
　　很快，其眼中的光澤緩緩散去。整個人身體開始變黑，塌陷，仿佛漏氣壹樣，化為壹團團黑灰，隨風飄散。
　　“觀主，讓您失望了！”壹旁的黑道人，從地上撿起自己右手，重新接上，走到張榮方身前，低頭認錯。
　　“不怪妳。若是妳仙法完成最終的血河，那麽面對神佛威壓，也能行動自如，強行將其抵消。回去好好修行便是。”
　　張榮方看了眼黑道人胸口的巨大豁口，那豁口此時已經恢復得只剩拳頭大小了。
　　對於這些壹代血裔的恢復速度，自愈能力，他心裏也大致有了數。
　　只要不打爆腦袋，其余身體任何部分，被打爛，都能很快恢復正常。
　　不得不說，壹代血裔和拜神的唯壹差距，就是頭部弱點了。
　　拜神就算是靈衛，除開靈核外，也沒有任何弱點，就算頭部被打爆，也能迅速恢復正常。
　　所以說，拜神的弱點在靈核，血裔的弱點在頭部。
　　“走吧，好好找找，這裏還有其他什麽東西。若是有任何神像雕像，文本之類的，先別亂動，叫我過去便是。”張榮方吩咐道。
　　“明白！”黑道人點頭，只是簡單搜索任務，自然沒問題。
　　“多補充點體力，以後回去就只能吃豬了。”張榮方補充句。
　　黑道人馬上壹頓，明白潛意思。
　　此時張榮方兩人在說話時，冉欣悅站在另壹側，卻在不斷回味剛剛的那壹瞬間。
　　壹瞬間，張榮方出手，秒殺開了降神的宗師空凡。
　　對方的神佛威壓，在其眼裏仿佛不存在壹般。
　　想到這點，她不由自主的再度朝張榮方看去。‘他能秒殺空凡，空凡比我還強，那是不是就意味著……他現在要殺我，也只要壹瞬間？！’
　　這個念頭壹冒出來，便根本壓制不住。
　　冉欣悅雖然知道，張榮方不會對她動手，可再度面對他時，卻還是心頭不由自主的壹跳。
　　好在她現在已經不和對方比較了，人怎麽能和披著羊皮的怪物相比？
　　現在的張榮方，她願稱呼對方為羊之神！
　　所過之處，萬物皆羊！已經不再是普通的羊了……
　　站在後方，冉欣悅看著已經往玉佛寺深處走去的張榮方，眼神復雜莫名。
　　但很快她便腦袋壹甩，趕緊跟上去。
　　玉佛寺內。
　　壹些沒來得及逃掉的僧人，轉眼便被人仙觀血裔追上擊殺。
　　而從隱蔽的地窖內，他們又找出了好幾個關押美人的倉庫。
　　這些美人中，大多是不超過十六歲，且男女都有，甚至還有被割掉生殖器的小男孩。
　　解救出來的人，小半都已經精神失常，難以恢復。剩下的也面色茫然，有些被調教得唯唯諾諾，膽小怕事，宛如牲畜壹般只會反復的跳舞，脫衣服，跳舞。
　　張榮方派了幾人護送這批人返回巫山，然後繼續搜索。
　　終於，在壹處石墻背後的地道下方，他們找到了壹處小地宮。
　　地宮空空蕩蕩，顯然是什麽都沒來得及布置。
　　只有壹座壹米多高的黑石神像，靜靜矗立在最深處。
　　“師傅，按照那些人的說法，這裏面就是祭拜海龍神的地方。平日裏他們都是三天下去壹次，然後用活人和牛羊混合祭祀。”丁瑜說起調查之事，也是眼露憤然厭惡。
　　此時殺了不知道多少人的他，雙手早已裹上了幹掉的厚厚血痂。
　　“報仇的滋味如何？”張榮方沒有第壹時間進去，而是看向這個很早便收下的弟子。
　　“很爽快，但……現在弟子，心裏空落落的……以後，不知道該做什麽……”丁瑜低下頭，面色莫名。
　　“妳需要新的東西，把曾經被仇恨填滿的地方，重新補滿。”張榮方淡淡道。“好好想想吧。”
　　他不再多說，率先朝著地宮走進。
　　幽暗的地宮內。
　　長寬都有十多米的空間中，最深處的壹面黑色石墻上，雕刻著無數藍黑色海洋的波紋圖案。
　　海洋石墻正前方壹米處，便矗立著壹座黑色神像。
　　張榮方往前壹步步移動，直到距離神像只有五米，才停下。
　　‘小心，海龍神可不是殘神，而是還有著少量信徒，教徒的明神！比石神都要強！’白鱗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明神？’
　　“神佛的位階高下非常分明，之前我給妳說過，從類別上，分為天生神和肉身神。我便是肉身神。
　　但這是類別，位階強弱上，我們之間也有很細的劃分。尊卑極為明顯。”白鱗又開始了講解小課堂。
　　自從發現了張榮方實力增長越來越快，層面越來越誇張，她便壹顆心思都寄托在張榮方身上。
　　更別說，她實際上受了張榮方的關聯，自己的太虛也比以前擴大和細致了不少。
　　這讓她舒服了許多的同時，對張榮方也態度越來越好。
　　‘請講。’張榮方認真聽著。
　　‘神佛按照位階，可分為兩層。明神，密神。’白鱗回答。
　　“這是兩個非常大的位階。明神壹般要比密神強出許多。這種劃分。最初是循著大靈明教密教的名錄來分。
　　但後來，被分類的神佛，隨著信徒的不斷增減，發展的迥異不同，漸漸形成了明神越來越強，密神越來越弱的狀況。
　　畢竟，密神不被允許隨意發展教徒信眾，而明神合法，所以發展迅猛許多。
　　當然，這種差距並非絕對，密神中，有極少的幾位天生神，壹樣暗中擁有諸多信徒，屬於半合法狀態。
　　實際上，在妳師傅上次修訂宗教密冊時，已經考慮到了這點，將這幾位極少數的最強密神，改成了中立神。’
　　白綾壹口氣說了很多。
　　‘中立神？’張榮方重復了壹遍。
　　‘中立神，我所知的最出名的壹位，便是月神。’白鱗回答，‘月神其實最初就因為太過強大，所以靈廷雖然在最開始，將其列為密神，可從來都是對其傳教發展睜壹只眼閉壹只眼，所以將其拉出密神行列，也屬正常。’
　　‘原來如此……那麽現在就是說，密神全面弱於明神，而明神呢？還有什麽劃分？’張榮方好奇問。
　　‘明神分為幾類。很早以前的說法是，附靈體，從神，主神，創位神，這幾種劃分。但後來大靈壹統天下後，統壹便按照靈飛教的階層比對了。
　　靈飛教將全天下的神佛都列入自身教派內，合稱為，七十七地母，九十九天神。幾乎每壹個明神，都能在靈飛教找到自己的神位。
　　而不願意擔任神位的，則被打為密神。’白鱗解釋得可謂是非常詳細了。
　　聽著講解，張榮方此時卻忽地聯想起壹件事……壹件很是詭異之事。是巧合？還是……
　　‘白鱗，妳可曾聽說過，禦景寒石天尊的神名？’他立馬問道。
　　‘大道教的天尊神創位神，自然聽過，不過……’白鱗頓了頓，‘創位神都很神秘，和我等殘神如同帝皇之余七品小官，差距太大，我只聽說，禦景寒石天尊在我那個時代，從未賜予過靈將名額。’
　　‘從未賜予靈將名額？’張榮方霍地心頭壹滯。‘現在呢？’
　　‘現在不知道。’
　　‘那我師傅的靈將名額……’張榮方沒有問完，但白鱗卻已沈默下去，沒再回答這個話題。顯然她也早有疑惑。
　　‘回到剛才的話題，位階劃分很簡單，密神中分為殘神和完全體密神，兩種。
　　明神中分為地母，天神，神主，靈飛天，四個層面。
　　而海龍神，屬於明神中地母的類別。’
　　‘它是母的？’張榮方不由自主的凝神看向海龍神的雕像的下身。
　　轟！！
　　剎那間，壹團蔚藍色的水波，從他眼前壹下炸開，覆蓋了其所有視野。
　　周圍灰白色霧氣和蔚藍色水流，轉眼彌漫四散，將整個地宮完全淹沒。
　　‘小心！她來了！！’白鱗急切的聲音迅速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