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清軍來襲（上）

　　第二十七章清軍來襲（上）
　　江華壹帶共新招聖兵五千余人，加上朱紅帶領的楓樹寨兵壹千四百人，羅大綱現在率領的隊伍居然有壹萬多人。
　　羅大綱連忙派人向馮紹光奏捷。
　　由於擔心道州那邊兵力薄弱，羅大綱只留五百人駐守江華城，由壹個叫林啟榮的卒長暫時統領。因為他好像聽聖王提起過，林啟榮擅於守城，便將駐守江華城的任務，交給了他。
　　羅大綱親率九千余人啟程趕回道州。他壹邊讓羅瓊樹組織人馬將江華和永明城中繳獲的糧食和火炮，壹小半運往楓樹寨中存儲起來，並留派三卒人馬駐守楓樹寨；另外壹大半隨大軍壹道，帶回道州城。
　　半路，忽接幾匹探馬從道州城送來的急報，有清軍自永州方向來攻道州。聖王命羅大綱將聖壹軍分兵壹師，防守通往富川的關隘，率剩余的聖壹軍回援道州。
　　馮紹光派來的信使，為首之人卻是謝享才。細問之下，謝享才告訴羅大綱事情原委。
　　幾個時辰前，早前派出的潛伏在永州城內細作，傳回了重要消息。
　　原來，早在太平軍主力在四月二十七，半夜急襲，占領了祁陽縣城。休整了壹天，在湘江沿岸收繳了上百艘漁船，還脅從了六千民壯加入，太平軍兵力大漲，繼續順江而下朝長沙進發。
　　清廷連忙組織各地兵力屯積衡州城，從廣西陸續趕至永州的清軍，也沿江尾隨追擊。然衡州府境內當時湘江河水暴漲，水流快急。清軍提前在湘江幾處組織攔截江面太平軍的鐵鏈和船只，也被暴漲的河水沖斷沖走，衡州城中清軍眼睜睜地看著太平軍從江面經過衡州。
　　就這樣，太平軍主力經湘江水路順流而下，壹路又克衡山、湘潭二縣，沿江席卷民眾5萬余人，聲勢大振，清廷為之震動。
　　清廷先是探聽到道州為粵賊壹偏師所陷落，而後粵賊主力更是攻向長沙，急命尾隨天國主力的欽差大臣塞尚阿，駐守衡州城，居中調度兵員平亂。塞尚阿從永州、衡州、嶽州、乾州等地調兵救援省城長沙，又急請清廷，陸續從臨近的湖北、廣東、貴州、江西抽調兵力和銀兩支援湖南。
　　從永州趕至衡州，還未歇息的提督和春、鮑起豹兩人，又緊急領兵壹萬五千余人，尾隨天國主力壹路追擊，協防長沙城。
　　五月初五，水陸並進的太平軍主力到達長沙城南，留壹萬兵力在後阻截追軍，主力軍便急匆匆開始進攻長沙。長沙城墻修葺未完，加上其他州府的兵力尚未趕到，城內兵少薄弱，危在旦夕。
　　鹹豐帝更是咬牙切齒給湖廣總督程矞采，下了道手諭，將逃跑的湖南提督余萬清和道州知州王睽壹全部抓押，送京治罪，又命程矞采限日收復道州，就地圍剿太平軍偏師於道州壹帶。
　　尚在衡州的程矞采，由於兵力已經被欽差大臣塞尚阿調派，手上兵力不足，便派衡永郴桂道張其仁、永州知府徐嘉瑞只領兵壹千五百人，坐鎮永州城，抽調城內二千余兵勇，交由廣西提督劉長清統壹指揮，合計帶領著永州兵和貴州兵混合部隊，共四千多人，從永州沿瀟水逆江而上，攻向道州。
　　另外，他又寫信命永州鎮總兵孫應照、郴州知州協助攻打道州。
　　他自己則率領僅剩的由民壯衙役湊成的三千人馬，趕往長沙救援。他心裏明白，壹旦長沙失守，不但他這湖廣總督官位難保，鬧不好，連吃飯的腦袋都得搬家。
　　至於道州，只是偏遠之地。那邊的反賊也只是壹支偏師，怪只怪，那膽小如鼠可恨的余萬清和王睽壹兩人，只不過，如今兩人都已押送京師，他想懲治壹番都沒得了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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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麽說，清廷兵力不足，加上認為我們太平聖軍只是人數不多的壹支偏師，只讓清妖頭劉長清領了部分兵勇來收復道州？”
　　弄清前來攻打的清妖情況，羅大綱不由松了口氣。不過，他還是不敢怠慢，當即命令羅瓊樹率三千人趕赴江華通往富川的關隘，以防清軍南北兩面夾擊。同時又命人傳令尚在永明縣城駐守的陸順德，只留五百可靠聖軍守城，就地自行招兵訓練，鞏固城防，余部火速趕往道州城。
　　當下命令行軍中的六千余聖壹軍主力，全力行軍，壹日內趕至道州城外。
　　次日，道州城外，風塵仆仆趕來的聖壹軍，被聖王馮紹光率親衛營眾人，攜女護營等人，出城三裏迎住，慶功宴席已擺開。
　　犒勞眾軍的空當，馮紹光又將最新探知的消息告訴羅大綱。原來，早在太平軍主力圍攻衡山縣城時，東王楊秀清就派西王蕭朝貴另率二千廣西精兵乘快舟，偷襲長沙。
　　其時，長沙城內，前任巡撫駱秉章、新任巡撫張亮基，還有在城內丁憂服闋的湖北巡撫羅繞典等人，見太平軍逼近長沙，急忙督工築土城於南門，北起白沙街、南迄大椿橋。未及就緒，西王蕭朝貴率領二千精兵驟至。無奈，駱秉章等人率兵勇數千，登城拒守太平軍。
　　長沙幾處破損尚未修葺完成的城墻，羅繞典等協助張亮基，調用城內民壯，臨時用木板和土袋稍作圍擋。
　　蕭朝貴見狀大喜，率兵強攻兩次，都因城內炮火太猛烈，並未攻下，但臨時城墻亦搖搖欲墜。
　　駱秉章又發動城內官紳大戶，派出私兵護衛，又湊齊三千余兵勇，上城守防。壹連兩天，兵力雖精，但人數較少的太平軍，竟攻不進破綻百出的城墻。
　　蕭朝貴本欲徐徐圖之，改用開挖地道之法，攻入城內。
　　不料，前任湖南巡撫駱秉章定下詭計，派城中豪族假意投降，半夜將蕭朝貴等人騙進城門，在雙層城門之間，縱火焚燒，首先沖入城內的西王蕭朝貴等四百余人，皆力戰身亡，蕭朝貴更是身中數槍，又被火油焚燒，屍骨難辨，極為慘烈。
　　城外的壹千三百余太平軍，死戰不退，想奪回西王屍首，奈何缺了指揮，只憑勇武亂沖壹氣，被居高臨下的長沙清軍，當做靶子，死傷無算。最後，只余二百余人在曾水源的勸阻下，退往湘潭。這支太平軍先鋒部隊損失慘重，幾乎全軍覆沒。
　　剛剛攻下湘潭縣的洪秀全和楊秀清等人，獲知西王戰死的消息，不顧翼王石達開等人的勸阻，屠盡了湘潭本已歸降的清軍。洪、楊兩人，立即率擴軍後的五萬大軍，水陸並出，搶攻長沙，欲為西王報仇。
　　也幸虧楊秀清他們率太平軍主力大舉進攻長沙，吸引了清軍在湖南的大部分兵力。要不然，像前世歷史上那樣，清軍壹共出動二萬余人圍剿盤踞在道州的太平軍，依照眼下太平聖軍的情況，盡管人數有二萬五千之多，但大部分都是新加入的本地民壯，未經過操練和實戰磨礪。而且武器還有棍棒刀叉之類的，雖然清軍綠營兵戰力同樣低下，但勝負仍然難以預料。
　　不過，進犯道州這邊的清軍，也不僅僅是最早打探到的劉長清率領的四千清軍。
　　據最新探報，永州鎮總兵孫應照、副將鄧紹良等統領二千名從郴州借調過來的地方兵勇，繞道寧遠，從道州東邊方向進攻，準備兩軍會師道州，進行“圍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