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章 向死而生的本能

“先生，先生，我爺爺讓我轉告妳，他讓妳速速離開秋水，離開瀛洲，到長州來找我們。”
太虛幻境中，許悠悠壹臉焦急地看著李雲生說道。
為了處理壹些白雲觀的事情，加上沒日沒夜地修煉制符，李雲生每天進入太虛幻境的時間都很少，所以已經許久沒跟許悠悠見面了。
他沒想到今天才壹進太虛幻境，就被像是等待了許久的許悠悠堵在了門口。
“離開秋水？為什麽？”
李雲生聞言雖然心頭壹動，結合近來秋水壹些不好的傳聞，隱約猜到了壹些什麽，不過還是面不改色地看著許悠悠。
“我，我也不知道，爺爺不告訴我，但是她讓我跟妳說，現在秋水很危險，讓妳壹定來長州我家避壹避。”
許悠悠越說越急。
“放心吧，秋水又不是小門派，再危險能危險到哪裏去？”
李雲生沖許悠悠笑了笑，然後進屋在棋盤邊上坐下。
“過來下棋吧，我最近可能會來得比較少。”
他朝在發楞的許悠悠招了招手。
“先生，妳真的很危險，我不是開玩笑的！妳不知道，我從來沒見我爺爺對我露出那麽嚴肅的表情！”
許悠悠急得好像都要快哭出來了。
“很危險，有多危險？”
李雲生將手放在桌上，然後好奇地笑著擡頭問道。
“性命攸關！我爺爺親口對我說的，仙府要對秋水進行……”
許悠悠壹把走到李雲生跟前，可還沒聽她把話說完，李雲生就仿佛像是失聰了壹般只看到許悠悠的小嘴開合著，壹臉的急切。
還沒等李雲生搞清楚這是什麽狀況，李雲生只覺得如遭雷擊壹般地渾身壹陣顫栗，感覺自己的神魂突然被猛地壹陣撕扯，緊接著眼前壹黑整個人失去了知覺。
再次醒來，已經是第二天的清晨。
清晨刺眼的日光透過窗戶鉆進他的小屋，照射到了他腦袋上，讓李雲生才睜開的眼睛又閉上了。
他瞇著眼從床上爬起來，坐在床沿有些發懵。
“這是怎麽回事？”
他揉了揉腦袋，回憶著昨晚在太虛幻境中失去知覺跟許悠悠說話的場景。
“為什麽我會突然暈過去，而且我明明沒有吐出魂火石，卻能從太虛幻境裏醒過來。”
他壹頭霧水。
過了壹會兒，他想起子虛石還在嘴裏，便拿手過去接著，準備張嘴吐出來。
“碎了？！”
只見這子虛石剛吐到李雲生手上的時候還是完整的壹塊，但是馬上壹道道裂紋開始密布其上，最後整塊子虛石化作了壹堆碎渣。
“啊……”
看著這堆碎裂的子虛石，李雲生長籲了壹口氣。
“原來是子虛石壽命到頭了。”
他想起前幾天在子虛石上看到的那壹道裂縫，不禁有些怪自己大意了。
關於子虛石的壽命，其實以前桑小滿就跟他有意無意提起過，只不過當時桑小滿跟他吹牛說，她家的這塊子虛石就算是用好幾年都不會壞，所以李雲生壓根沒有怎麽去想過這個問題，以至於出現了昨晚子虛石壽命到頭，他強行被趕出太虛幻境的事情。
不過李雲生轉念想想，這些日子以來，這顆子虛石幾乎每日都在超負荷的傳輸著魂火石的神魂之力，這麽快壽命耗盡其實也是可以理解的。
只是這次斷得匆忙，讓李雲生有些猝不及防，更重要的是沒聽清楚許悠悠最後那壹句話。
“算了，猜也應該能猜到壹些了，大概是青蓮仙府對秋水惱羞成怒了……”
李雲生搖了搖頭，他慢慢地走到廚房，舀了壹瓢水澆在了頭上，頓時整個人完全清醒了過來。
不過縱然是猜到了青蓮仙府可能要對秋水做些什麽，甚至是要圍剿封鎖秋水，李雲生也並沒有離開的念頭。
壹來秋水待他有恩，白雲觀就像他第二個家壹樣，他不可能棄之不顧。
二來，就像當初蕭澈在得知蕭家出事之後對他說的那句話——“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其次，就是他內心深處，對於即將可能到來的暴風雨，有著壹種出自本能的期待，就如同那壹日在峰臺山遇到韋二兩跟戚白夜壹樣，因為他知道，無論他花再多的時間平靜的修煉，恐怕也比不上戰場上壹日的廝殺得來的多。
這並非因為他自大，而是他壹家幾代人對抗著詛咒時，給他骨子裏刻上了壹種向死而生的本能。
所以李雲生很快就沒有再去深究許悠悠的那番話，繼續每日不停的修煉，雖然沒有了魂火石，但因為畫龍訣突飛猛進的關系，李雲生吸納天地靈氣的速度依舊很快，眼見著第壹顆麒麟骨就要被註滿了。
……
這些天他也會不時聽聽先前放在二師兄身上那張監聽的傳音符。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對方換鞋了的緣故，這幾天李雲生除了晚上能聽見壹陣二師兄的呼嚕聲，其余時間都是壹片寂靜，什麽聲音都沒有。
所以這件事情，李雲生也就沒怎麽太去在意了。
時間壹晃又過了五六天。
這天傍晚，楊萬裏帶著李雲生的幾個師兄，如同當初李雲生剛到白雲觀時候壹樣，李長庚從上下搬了壹張大桌子上來，幾個師兄跟李雲生壹起準備了滿滿壹桌子的菜，然後五個人開始壹碗接著壹碗的喝酒談天。
這壹頓酒，楊萬裏十分慷慨地拿出了他藏著的幾壇百年白雲釀。
所以在他們走後，李雲生為了化解酒力，直接坐在床上開始修煉。
而李雲生這壹坐就是三天，整個人入寂之後，進入了壹個無比空靈的狀態，煉化這天地靈氣的速度是平日裏的十倍不止。
三天後，李雲生帶著壹絲興奮地睜開了眼睛。
他沒想到，自己用這短短三日時光，居然壹口氣將原本還空著許多的壹顆麒麟骨註滿了。
壹顆註滿了真元的麒麟骨，就是相當於壹個真人級別修者的等量的真元，如果壹口氣將這顆麒麟骨的真元用秋水劍訣釋放，李雲生甚至有信心讓這壹劍媲美太上真人的壹擊。
再明確壹些地說，現在的李雲生，有信心不借用任何符箓之類的手段，壹劍殺了戚白夜，不是韋二兩，是戚白夜！
以前雖然他曾經跟孫武謀幾個推斷過壹顆麒麟骨註滿後威力，但是這跟切身體會到之後的感覺完全不壹樣，李雲生甚至感覺，這顆麒麟骨註滿的那壹瞬，自己的心境在無形之中都發生了改變。
所以他剛剛睜開眼睛的時候，眼中的興奮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他甚至開始幻想，要是自己再註滿壹顆麒麟骨會是什麽感覺。不得不說，這世上沒有哪壹樣東西，比單純的力量，讓人更容易上癮。
“已經過去三天了？！”
不過興奮之余，李雲生很快就發現了自己這壹坐就坐了三天的事實。
“三天，那掌門叩天門的日子，豈不是就在明天？”
李雲生掐指算了算，按照掌門讓他十八日後去雙溪澗的說法，明天已經就是掌門徐鴻鵠叩天門的日子。
壹念至此，李雲生忽然心頭狂跳。
相比起註滿壹顆麒麟骨，能夠親眼見到掌門叩天門的情形，似乎更能讓李雲生感到興奮。
“等壹下，我等好好準備準備，聽說叩天門之時會有天劫落下，以防萬壹我要準備準備。”
他努力地平靜下來，然後開始在腦內梳理自己需要準備的東西。
“壹樣壹樣來……符箓、丹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