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裳帳暖

施黛

歷史軍事

西涼戰敗,施霓成了西涼王精心挑選要獻給大梁皇族的美人貢禮。 她美得絕色,至極妖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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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霓裳帳暖 by 施黛

2024-1-16 19:48

  方才林間的奇襲,大概只是做局人放出的前餌,為的是試探霍厭的虛實。
  見他並無手下增援,依舊兩人壹馬,這才毫無顧忌派出主力進行圍剿,想在他出林前神不知鬼不覺地將人除掉。
  冷箭間或從密叢中射出,霍厭盯了眼自己的傷口,心頭微沈,當即浮現出先前的猜想。
  他揮劍自保,趁著賊人換駑搭箭的間隙,抱著施霓往馬背上壹擁,勒握韁繩,踏溪疾馳而出。
  後面的人自是緊追不舍,暗箭頻發,可林徑小道阡陌相通,葉遮枝擋,給他們做了層天然的屏障。
  眼見即將出林,遮避不再,施霓不由跟著揪心,這般馬踏平野,他們無異於是後面箭弩活的靶子。
  視野開闊之際,正對著密林方向,又見壹眾身穿便衣的蒙面人現身而出,壹見他們出林,便立即策馬沖襲過來對他們進行截擁。
  施霓心頭壹沈,正感逃無可逃,卻沒想這波人沖過來只是為了將他們圍護住,而後,她驚詫聽到,對方領頭人對霍厭畢恭畢敬問道。
  “將軍,留不留活口?”
  霍厭寒目凜厲,只余壹個殺意眼神,對方迅速領命,帶人橫沖而去。
  身後,殘戾尖嚎聲不斷,霍厭捂住施霓的左耳,又叫她右邊臉頰貼緊自己的胸膛,將外界的血腥全然與她阻隔。
  那片密林,暗澤隱匿,毒蟲遍地,確實是殺人埋屍的好位置。
  敵人精心為他選好的埋骨之所,他便在此處揚威,將眾徒首斬埋於此,濕地汙侵,草腐蟲蝕,有人想來收他們壹具全屍都是妄想。
  兩人已遠離殺戮現場,可施霓依舊悶聲不吭,明顯還是壹副驚魂未定的受恐模樣。
  霍厭摟了摟她的腰,頓生憐意,同時暗眸心想,對待賊人,他還是出手輕了。
  施霓沈默良久,霍厭也不曾擾她,待她自己緩過神來,沈沈喘息了下後,才終於開了口。
  “將軍,方才那些是何人?”
  他們出現得實在太過蹊蹺,就像有預知能力般,提前知曉他們會有危險,所以特意在那等候。
  又想,他們既聽霍厭號令,那增援之事便是將軍事先安排好的,所以…林中遇襲也盡在他的意料之中?
  思及此,施霓不由困惑。既是如此,那他們為何還要同賊人壹般遮擋不正面視人,更何況,施霓已與大梁兵士相處近壹月,方才那位於隊首之人的眉眼,她確認自己從未見過。
  聞言,霍厭略微沈吟,之後言辭模糊道:“妳只知那些是自己人便好。”
  此番試探,他或許已得答案,可涉及勢力龐大,解釋起來實在不易,更重要的是,知道的越多越有危險,他不想施霓還未進京,便先沾上大梁內部的腐敗腌臜。
  施霓見霍厭不願多言,便覺自己過了界,她身份微妙,的確不宜仔細探聽。
  於是垂目下去輕輕‘嗯’了聲,沒有繼續追問,亦抿唇不再多言。
  只是,她心中懸石依舊難落,那些屍身脖頸位置上的暗紋,就是西涼暗衛專屬,可若真的是三王子來尋她,又怎會出手狠絕,不留活口?
  ……
  蒙琤校尉和單起校尉先他們壹步匯合於磡州,霍厭帶施霓歸營時,行跡異常低調,除了貼身近衛,其他人對主帥離營之事幾乎都毫無察覺。
  荊善受命,避著人來相迎,見到霍厭,他眼尖註意到將軍手臂上的傷勢,當下走進細看,不由眉心壹蹙。
  “將軍何處受的傷,怎和在西涼所受毒箭時的創口這般相近。”
  話落,霍厭眼神微示意,荊善這才想起施姑娘還在,於是立刻閉了嘴。
  而施霓聽了這話,目光凝慎微滯,若荊善所說為實,那就可以確認,她先前的猜想都是對的,埋伏在密林的殺手就是西涼人。
  可是,王上執意將她送來上京城的最大目的,不就是為了兩國交好?既如此,現今邊境已休戰,王上又何故多余招惹,徒生事端……
  “別胡思亂想,先隨我回帳中幫我處理下傷口,行不行?”
  聞言,荊善怔了怔,心想將軍怎麽出去壹趟,回來後對他態度這麽好了,還問‘行不行’,這實在叫他太受寵若驚了。
  於是荊善心頭暖著,躬身抱拳趕緊回:“此為屬下職責!悉聽將軍吩咐!”
  “不是跟妳說。”
  霍厭無情地略開他,連個眼神都沒給就徑自走近施霓身前,態度對比顯明。
  對荊善,他是嫌聒噪,而對施霓,他是說話都不忘遷就地低壹低身。
  “幫我包紮,行嗎?”
  施霓被他盯得直覺歉疚,又想到傷人者很有可能就是同族人,於是哪裏忍心不答應,“將軍勞心帶我尋醫,此番又是為護我而傷,我怎會推脫呢。”
  “嗯,那走吧。”
  霍厭語氣暢快,下意識想去牽她的手,就像昨日在山上時壹樣。
  可剛壹動作,他便立即意識到此刻已是在軍營,他謹慎收止,心想萬不能操之過急。
  ……
  荊善這回十分會看眼色的沒跟過去,可看著兩人並肩而行的背影,他總覺有什麽地方與先前不同。
  好像……施姑娘沒那麽懼怕將軍了,將軍他,對施姑娘的態度也比先前好些。
  這才對嘛,荊善滿意點點頭。離京不到七日的路程,想來以後,姑娘居於皇宮深苑或是王府內院,和他們這些外臣男子,除去佳節夜宴,大概是沒什麽見面機會了。
  短暫相識,荊善對施霓壹直印象很好,也衷心希望她在上京能尋得壹個好的歸宿。
  半個時辰都過去,他等在主帳外不遠處,久久也不見姑娘從裏出來。
  難道是傷口深不好處理,這才用了這麽久的時間?荊善自是心憂,來來回回又踱了兩圈步,這才終於聽到裏面傳來動靜。
  等施霓離開,他忙進帳去詢問將軍傷情,“將軍,可是已無礙?”
  霍厭將上衣穿好,點了點頭,言簡意賅道:“無妨,只是和當初在西涼所中,是同樣的箭矢。”
  聞言,荊善臉色瞬間大驚:“什麽?這箭上也淬著陰毒,可怎麽如此,西涼人才剛剛獻降歸誠,又何必做困獸之爭,而且,他們怎會跋山涉水現身在沔南?”
  霍厭將心間早有的猜想說出:“所以,當初在西涼戰場上,這來路不明的陰箭也不壹定是出自西涼人之手。”
  荊善蹙眉又問:“難道是沔南人?大梁征伐西涼,他們這樣的小國竟敢在背後耍弄陰招。”
  霍厭起身,從匣篋中將他第壹次受傷時拔出的箭頭拿出,摩挲端量半響,他意味深深說道:“沒能麽簡單。回京,或許就能尋到匿於暗處的答案。”
  荊善沈沈嘆了聲,又說:“其他尚有時間去斡旋,可眼下離進京還有七日路程,若是途中這陰毒發作,再加之先前未清徹底的毒祟,將軍可又要生生受番折磨。”
  荊善只知每次陰毒發作,霍厭都是澆泡冰水自己忍下,從不屑招來女郎伺候。
  聞言,霍厭避了下眼,稍有不自在,也並未將此話接下。
  荊善並不知曉,上次他陰毒發作之時,其實並未是其強制忍下,而是霸著施霓軟嫩無骨的身子,撫著蹭著,又借人家的體溫擁摟好久,這才勉強降了火。
  只試過壹次,嘗過滋味,他就不想再自己忍了。
  ……
  另壹暖帳中,阿絳替施霓滅了燭火悄悄退下。
  而施霓躺在軟榻上,卻翻來覆去地睡不著。
  只要壹閉上目,她就想到自己被將軍帶進賬後,他確認四下無人,徑自脫下上衣,裸出肌肉精實的淺麥色胸膛。
  只是處理手臂的傷口,他卻幹凈利落的把整個上身都脫了。
  施霓避過眼,在盡力忍羞,可將軍卻把她壹下抱在腿上,還說光線暗,要她離近些才能看清。
  他腿上硬硬的硌人,她總覺得不舒服,便時不時挪壹下往旁蹭蹭,而且,她還很小心的沒有影響到擦藥的力度,可沒多久,將軍卻啞著嗓子把她拉著起身。
  “坐那,還敢亂動?”
  她懵怔擡眸,軟聲問詢:“將軍隨身帶了什麽,硬物好生硌人……”
  霍厭臉色繃了繃,沒解釋,拉著她的手只叫她繼續擦藥,他享受她的觸碰。
  貼近粗糲肌膚,壹雙柔荑仿若白凈的小白花點綴於幹漠。
  久經沙場,他處處皮膚都被曬得黑,曬得糙,而她則細皮嫩肉,白皙得仿若能掐出水來的嬌。
  終於包紮完畢,她在櫃前把藥箱收整好,卻不知霍厭何時起身湊近,又從後擁摟住她,她當即嚇得把藥瓶都弄掉了。
  很緊,她那樣單薄的衣衫,他還在裸身環抱,簡直完完全全的不像話。
  他貼耳過來說:“我今日中的這箭,是有毒的,妳擔不擔心?”
  “有毒?那……那快請軍醫過來。”施霓立刻重視起來,這傷,他是為了救她才受的。
  霍厭卻搖頭:“是軍醫治不了的毒癥。上次在寒池……就是它在作亂。”
  聞言,施霓幾乎立刻明白,那不是尋常害命的毒藥,而是更險惡的,會禍人心智的如蠱‘情毒’。
  她立刻關切轉身,再次看清他身上到處惹目的疤痕,這麽多的外傷不算,如今連心智都要被敵人毒損。
  她嘴巴抿了抿,心頭悶堵,只覺眼睛控制不住的酸澀。
  霍厭完全沒想到她會為自己哭,當即欣喜若狂,他俯身下來,捏擡著她的下巴,吃掉了她的眼淚,又霸道地去吻她的眼睛。
  施霓被親懵了,意識到他們在犯忌,卻身子發軟掙也掙不開。
  “將軍……別……”軟聲軟氣,像拒絕,卻更像嗲氣撒嬌。
  霍厭聽得半個身都酥了,臨近皇城又怎樣,是不是皇家的獻禮他也顧不得了。仗都是他打的,敵軍戰利品他如何要不得?
  當下,他直直把人親到軟,聲音磁沈無限迷蠱。
  “霓霓,做我的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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