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裳帳暖

施黛

歷史軍事

西涼戰敗,施霓成了西涼王精心挑選要獻給大梁皇族的美人貢禮。 她美得絕色,至極妖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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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霓裳帳暖 by 施黛

2024-1-16 19:48

  因方才有宮女於近處走動,故而回去路上,施霓全程小心翼翼,原本是很近的壹小段路,如今卻楞是叫她走得,背上都緊張得出了壹層汗。
  待安然回到浮芳苑,她避過院內掃地的役仆,盡量神容自然地走進內室。
  看到房間裏面只阿降壹人,正不知在桌上擺弄著什麽,施霓心頭悄然松了口氣,又背過身去,忙將房門仔細掩蔽好。
  做完這些,她心裏的不安慌亂,才終於慢慢變得踏實了些。
  “姑娘怎這個時間點兒回了?方才早些時候沒見著姑娘,便以為是娘娘留人吃飯才耽誤了功夫。”
  阿降放下手中事,走近幾步上前去迎她,當下關心著又問,“那姑娘可已用過膳了?咱院裏的小廚房今日做了筍蕨混沌,湯汁味道倒是鮮美,還有酒蒸鮒魚,我都給姑娘留著好肉呢,現在正悶在鍋裏,估計還溫著,姑娘要不要嘗嘗?”
  剛剛經歷過壹場私密隱事,此刻施霓心緒亂著,久久無法平復,實在是沒什麽胃口。
  她怕阿降繼續再勸食,於是便隨意搪塞了句,“不用了阿降,我方才在未央宮已經吃過了。”
  阿降笑著附了句,“皇後娘娘宮裏的小廚房,自是宮內數壹數二的,確認姑娘餓不著我便放心了。”
  說到這,阿降視線壹轉,笑容忽的淡去。
  她好似察覺到什麽,當即便朝施霓走近壹步,表情也變得凝重了許多。
  “姑娘,妳方才在娘娘宮中用膳時,是不是誤食了含花生的菜肴?妳對花生過敏,可不能這麽不小心啊”
  施霓被說得壹楞,也被阿降這突然嚴肅的表情險些給懾住。
  她當然知道自己對花生過敏,而且平日飲食時她也都很註意,可阿降幹嘛突然提這個?
  施霓正困惑著想開口發問,卻見阿降面帶憂色著擡起目光,接著緊緊盯住了她的唇。
  “按這過敏程度,應當不止是淺淺嘗了壹口,唇上紅腫成這樣,姑娘定是貪嘴吃了好些……”
  “阿降!”
  聽她說起唇上異常,施霓腦袋飛速壹轉,幾乎是瞬間便反應過來阿降到底在說什麽,於是當即羞恥難忍,忙叱聲止了她的話。
  她那哪裏是什麽過敏……
  施霓本來就在強忍著不想回憶起那些畫面,可眼下被阿降這樣壹帶,她方才被將軍抵在石壁上強勢吸唇的靡靡之象,便又猝不及浮現腦海,真是好不惱人!
  阿降依舊不明情況,此刻是壹心擔憂著她,“怎這會兒連帶著耳根也壹並紅了呀,姑娘究竟是貪嘴吃了多少,阿降還是去拿藥過來幫姑娘塗壹塗吧。”
  “不……”看著阿降奔遠的背影,施霓紅著臉低低輕嘆了聲,“不是我貪嘴。”
  是另有其人!
  阿降很快將藥拿了回來,之後煞有其事地幫施霓小心塗抹在上唇邊。
  這是消腫化淤的藥膏,施霓本來不想塗的,可對著銅鏡看清自己當下這番模樣,她心驚同時,到底是點頭允了下來。
  施霓在心裏暗暗怪罪著將軍,當時她只覺時間久了些,倒沒覺得疼,可現在這樣對鏡照著,她才知自己眼下這模樣,究竟是有多頹靡。
  做這種事還要被上藥……也幸好阿降心思單純,根本沒忘歪處想,不然她是真的沒臉面了……
  “對了姑娘,剛才阿降心急忘了說正事。方才,有個看起來很受旁人尊敬的公公,帶人來到了咱們浮芳苑,還送來了兩盤兒精美水果,模樣是各個看著稀奇,就放在那邊桌上了。公公還叫我傳話,說陛下今晚處理完政務,想請姑娘過去壹同用膳。”
  “今晚?”
  施霓手心壹握,幾乎是下意識地緊張,身子也不自然地繃緊。
  阿降又繼續說道:“那位公公說,到時陛下會專門派轎輦過來,接姑娘去北宸殿。當時交代完這些,公公還避著人特意小聲囑咐了我壹句,叫我好好伺候姑娘梳洗,也用心打扮打扮……姑娘,公公這話是不是有什麽深意啊?”
  聞言,施霓整顆心又開始發沈。
  梳洗、打扮?
  就連阿降這般心思單純,沒什麽頭腦的小姑娘,聞言後,都能聯想到此話可能有所深意,那聖上身邊的公公,又豈會是隨口言說?
  恐怕背後,已有陛下屬意。
  她知道這壹天早晚會來,可卻沒想到竟會這樣快,不是說太後娘娘還在病著,陛下無心於後宮嘛?
  施霓攥著衣袖,心頭無助發慌,她知曉此刻任何的斡旋都仿佛無力掙紮,在絕對的強權面前,她沒有任何說不願的余地。
  她這般的低微身份,既進了大梁宮苑,原本就應早些看開,可此刻,她卻是前所未有地排斥。
  ……
  北宸殿內。
  大梁皇帝蕭炎端坐於紫檀髹金雕龍木椅之上,召令大將軍霍厭詳細講述與西涼幾月鏖戰的全過程。
  他先是興致勃勃地聽完,於烏鳴之戰上,大梁戰士如何采用箭雨戰術,進而從側方巧攻奪城。
  再認真聽著霍厭是如何臨危授命,指揮渡陵之戰,采火攻之術,以少勝多,最終率大梁三千精銳,直直逼退西涼近壹萬的□□之師。
  因是大捷橫掃,開始時,皇帝自是聽得滿目興奮,仿佛此戰是他親身統帥臨於陣前,揮斥方遒,揚威颯颯逼退敵首。
  可這股興奮新鮮勁並未持續多久,待霍厭繼續按時間節點,往下講到三軍將士揮汗揚血,艱難攻打連城之時,皇帝便已經面露倦意,懨懨欲睡。
  霍厭將這些看在眼裏,開口的語氣慢慢就變淡了。
  聖上紆金曳紫,身處京都居高位,慣以俯首睥睨天下,卻是重榮崇立,衣不沾塵,到底是尊身遠離戰場,又與血腥相隔得遠。
  而為安撫軍心,體恤兵士,每逢戰事畢,除去給予諸多賞賜外,陛下還會特召主帥將領,親述激戰場面,仿佛如此便能如親臨陣前壹般,與眾位兵士感同身受。
  可此刻,見著聖上安穩倚坐的愜意姿態,又如同聽人說戲壹般,只在乎此戰大捷大勝揚威的高.潮部分,而在衤糀聞聽兵士死傷情狀時,卻覺不痛不癢,亦無所謂。
  霍厭心頭不知是何滋味,但也的確無法繼續開口詳述下去。
  皇帝安坐於龍椅之上,壹手側撐著頭,闔目寧息了好壹會兒,才覺出周圍異常寂靜,於是乎慵懶地擡眼問了句:“愛卿,怎麽不繼續往下說了?”
  聞言,霍厭斂神揖禮道:“回稟陛下,三場大勝戰役,已詳敘完畢。”
  君王愛聽的,向來是結果,是勝利。是大梁全體兵將是否有壹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場,更是此戰戰果,能否足夠於六國揚威震懾。
  而其中,兵將們艱難奪城的阻險,又有多少難以避免的流血犧牲,則是君王眼下最不值註意的細枝末節。
  “不虧是霍氏子孫!妳曾祖父乃我大梁的開國元勛,祖父、父親同樣是殫精竭慮佑我大梁國運,如今到妳這壹輩,風頭不減,甚至雄威更甚。壹個閻羅將軍的叱戾名號,生生嚇住了六國,他們覺得此稱號是貶,可在寡人看來,能叫敵人不戰而生懼,那便是最大的崇榮!”
  “謝陛下盛譽。”霍厭悄然垂下眼,心頭並未有什麽起伏。
  這番話,與霍厭帶兵高調進京的那天,陛下於朝堂之上,當著眾位朝臣對他的不吝贊賞,幾乎大同小異。
  自然,聖上的高興是寫在臉上的,挫銳師,奪重城,霍厭創出這樣的大捷大勝,早已叫其余五國望而生畏。
  並且,此戰帶來的利益好處,也不止眼前,叫聖上更加在意的,是大梁今後數余年的安穩昌泰。
  有了此次戰績震懾,加之霍厭作為戰神將軍的威名遠播,其他宵小若想來犯,該是要先掂量掂量自己有沒有這個能耐和資格。
  而後,皇帝又似突然想到什麽,目光看向霍厭關切問道。
  “上次在朝堂之上,寡人賞賜給妳的金銀珠寶,美人寵妾,妳壹壹退了回來,卻偏偏在禮部尚書推薦的宅院名冊裏,挑了個最不打眼的小宅子留了下來,愛卿這究竟是何用意呀?”
  “金銀珠寶上次陛下已賞得足夠多,至於女人……我現在還未有這個心思。”
  霍厭正了正色,之後繼續又言:“宅院留下,則因為此處位置正好與我的將軍府後院相挨不遠。正巧我打算在府內建壹個馴馬園,便想著若是能將兩院的隔墻拆除,如此這般正好可拓出壹方合適馴馬的空地。”
  皇帝點了點頭,恍然而語:“原來如此。可是愛卿如此功勞,就只得賞壹個庭院,未免顯得寡人出手太過吝嗇。愛卿可否還想要什麽別的賞賜?只要寡人能做到的,這天下珍寶都隨妳擇選,妳盡管言說就是。”
  對於霍厭而言,錢財這些身外之物,並未有真正的吸引力,至於他最想要的……
  他稍稍凝神,當即與陛下四目對視壹眼,他很清楚,自己心心念念的美人,如今也正得陛下中意。
  天下珍寶任他選?此話不過就是客套。
  對於真正的權力掌握者來說,對下賞賜的,往往都是自己不在意,或是看不上眼的東西,拿著對自己無關痛癢的東西,去換來臣子的感激涕零,這是為君之道,攻心之策。
  若是今日,他當真言說出內心想要施霓的想法,怕是會叫情況再無回轉余地。
  於是,霍厭只敬謝君恩:“未陛下分憂解難,為百姓護佑安居,這是我身為大梁武將的職責。既是本職,那便不該以此居功,再討封賞。”
  聞言,梁帝大悅,起身盛贊而道:“若我朝堂之臣,皆如愛卿這般忠心為國,英勇無雙,又何患五國合縱抗衡?大梁有霍氏,乃朝堂之福,百姓之祉!”
  說到此處,今日的述戰任務也算圓滿完成,霍厭正想告退,卻被皇帝開口攔下。
  略微猶豫後,皇帝直言道:“愛卿壹路將那西涼女帶進京城,該是對其有所了解,其人如何?與那西涼使臣貢進來的美人畫像相比,神容相似幾分?”
  霍厭默了默,如實道:“回稟陛下,那畫像,微臣並未入過眼,因此無法對比而語。”
  聞言,皇帝臉色板了板,語氣更是別有意味:“也對。那畫像供大家賞鑒後,便被胤兒拿去裝裱了,已經過去這麽久,想來也該裝裱完畢,卻遲遲不見其蹤影。”
  “太子殿下愛畫惜畫,京內人人皆知。”霍厭面無表情言道。
  皇帝卻面露不滿,厲色而語:“愛畫惜畫?我看這個不肖子,是看上了那畫像上的美人!”
  聞言,霍厭濃雋眉梢輕擡了下。
  作者有話說:
  霍厭:哦,我也看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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