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夜仗劍

親吻指尖

修真武俠

廟,是荒野破廟,山神斷首。
月,是皎皎圓月,照破西南角壹地瓦礫朽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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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逃

道士夜仗劍 by 親吻指尖

2024-1-20 18:49

  剛剛,不知為什麽,竟有塵土從窗外湧進來,那些塵土朝著師兄湧去,而師兄卻沒有睜開眼睛,在之後,便感覺師兄身上的氣息起伏不定,但最終都是走向衰弱,壹直到晚上。
  夜暗侵入屋子裏,唯有他手上的燈光照耀著這個屋子,鄧定也在旁邊沈默,不時的起身來到窗戶邊朝外面看去。
  外面壹片的月光落在屋頂,巷子裏卻是壹片漆黑。
  躲在陰暗裏的老鼠,爬了出來,竟是與貓壹起發出各種怪叫,陰影裏還似有壹些陰靈、惡靈在呼應著,它們營造出恐怖詭異的氣氛。
  這種氣氛又像是能夠形成壹種詭異的法術,侵入人的心之中。
  有月光照在窗臺,從瓦片的縫隙裏照入其屋裏。
  這時商歸安看到被蓋了壹身灰塵的師兄,突然睜開眼睛,雙眼之中竟泛著月華光輝,月華之中又有壹片神秘。
  “找到妳了!”
  他聽到師兄的話後,又見師兄拔劍在手。
  錚的壹聲,劍吟凜冽。
  劍身清亮。
  他將手中的劍朝著虛空壹擲,那劍在虛空裏湧起光華,並迅速的虛化。
  “去!”
  劍在房間環繞了壹圈之後,無聲的從窗戶鉆了出去,直上天空。
  樓近辰的雙眼在劍飛出窗戶之時,便已經閉上了眼睛,像是整個人的法念都寄於這壹劍之上。
  劍在月華之中,快速隱沒,就像是魚入了水中,變得不再耀眼。
  但是此時若有人溝通虛空,卻會感受到。
  有人從入定之中驚醒,因為他突然感受到強烈的殺意。
  有人從修行的那平靜如井水的心境裏驚醒,因為有利器劃破了他的心境。
  修行到了壹定境界的人,都受到了某種刺激,猛地驚覺,有人不知道這種危險心慌從何而來。
  就像是被人拿針紮了壹下,卻不知道這針從何而來,也不知道是何人所紮。
  壹抹流光在江州城的上空劃過。
  府衙的後宅之中的壹個臥室之中。
  有壹人猛地站起來,他有些慌亂,快速的來到床邊的壹個梳妝鏡前。
  用鏡前的壹把銀制小刀,劃過食指,迅速的在那鏡子上面勾勒出壹道門來。
  緊接著,他又動鏡面,將鏡面對著門。
  他畫著的血門,正好將他臥室的門收入鏡中,並與血門重疊在壹起。
  他已經隱約的感受到了壹股強烈的殺機,朝著自己湧來。
  那殺機如海嘯,似無邊的浪,似高山上的雪崩。
  他轉身出門,並關上門。
  他當然沒有走,而是站在門邊,伸出兩指按在了自己的眉心,然後整個人平靜下來,他的嘴裏開始念動著壹串神秘禱祝之語。
  這時,他的耳中幾乎已經聽到了刺耳的尖嘯。
  這幾乎能夠感知到,有壹柄劍破空而來。
  但是他沒有回頭去看,他在賭。
  這裏是府君的府宅,父親絕對不會坐視不理。
  劍已經到了府衙的上空,朝著那目標落去,方向正是那個天井。
  劍如流光,似壹條銀線絲虹,轉瞬即至。
  然而在劍落下的壹剎那,府宅的上空突然出現了壹片水韻般的光華。
  這光華自下朝上的照耀,甚至有人覺得,從府衙裏湧起壹輪月亮。
  天上壹輪月,地下壹輪月。
  同時有壹個聲音怒吼道:“樓近辰,妳想幹什麽?”
  沒有人回應,只有壹抹銀虹刺落。
  劍下,湧起壹片片月華浪花,試圖將那銀虹給掀走,試圖將其纏住,並將之定住。
  銀虹光芒顫動著,在那壹片片元氣浪潮的縫隙裏之中刺入,並將之切割,刺散,最後,毫無阻礙的刺下。
  “叮!”
  壹聲輕鳴。
  下方的壹輪月,化作壹面銅鏡翻落向下面的府衙之中。
  而那銀虹則是頓了頓,壹個跳動,便朝著下方刺去。
  而這時,那年輕人已經推開了門,在推開門的壹瞬間,他的人影已經印在了那鏡中,他推開門,仿佛推開了鏡中之門,人已經被映入了鏡中。
  他快速跨進去,並迅速的將門關上。
  將門關上的那壹剎那,鏡門便關了,他人竟是消失在了房間之中。
  “嚶!”
  銀光刺破門,刺入房間之中。
  剎那之間,滿室生輝。
  銀輝將房間裏的陰暗驅散。
  銀虹遊走,最後停留在了那梳妝鏡前。
  這時,壹個人手裏緊緊的扣著壹面鏡子,來到門前,殺氣騰騰。
  只是當他看到屋子裏的景象之時,殺氣又頓時消了幾分。
  他的眼中壹片復雜的神色,卻在看到那壹道銀光之時,眼中又湧起兇狠,他像是壹只被侵犯了領地的獅子,怒發沖冠。
  雙眼之中透著強烈的憤怒。
  “樓近辰,這是本府的府邸,妳竟敢憑法硬闖進來,妳可曾將本府放在眼裏?”
  那劍虹顫動著,並沒有聲音傳來,樓近辰現在雖然可以做到寄神,但是寄神於劍中,卻並不是完全的能夠看到,他殺敵是遵循著冥冥之中的壹點指引而去。
  所見的最主要的就是敵人,其他的外在便是壹種感應。
  視線就如他之前那紙人壹樣。
  越是離劍遠的地方,便越是空泛,只感覺到那壹股強烈的壓迫與敵意。
  更無法通過劍來傳遞聲音,他無意與府君多做糾纏,而是轉身朝著門外而去。
  府君卻不罷休,只見他壹揮手,掌心之中壹團光華飛逝而出,朝著劍身飛來。
  劍身壹轉,劍尖刺在那壹團光華上。
  樓近辰感覺到壹股巨力,仿是刺在壹座大山上。
  坐在屋子裏的他立即起身,來到門外,朝天空壹縱而起,也化著壹道月光朝著府衙而去。
  而那個屋子裏,劍身上的光輝散去不少,露出隱約的劍身。
  而那壹團與劍相擊的光華,也倒飛而回府君周儻的手中,竟是壹枚巴掌大小的黃銅印。
  這是他的府君大印,大印方方正正,代表權柄,以祭寶之法祭煉過了,算是他的本命法器,往日對敵時,壹印飛擊,少有能擋者,即使是擋了壹下也擋不住第二擊。
  可是現在,對方壹劍之下,自己的印倒飛而回,再要驅役,便有壹種遲滯感,顯然是需要重新祭煉溫養壹番了。
  他心中壹痛,又是憤怒,剛剛自己的鏡子也被傷了。
  他決定要將樓近辰的這劍扣下來。
  於是他再壹次的擲出手中府君黃銅印,化著壹道黃光朝著劍飛撞而去。
  那懸於虛空不動的劍,卻猛地顫動,那劍居然壹個挑撥,府君的黃銅印擊中了劍身,卻又像是落到了空處,並順勢被壹股力量撥開了。
  黃銅印瞬間落到到了劍的後上方,而那劍卻猛的壹個突刺,化作壹道寒光竟是直刺府君周儻的眉心,他竟似要殺這壹府之主。
  府君冷哼壹聲,手中的鏡子朝上壹翻,壹片光芒照出,樓近辰瞬間感覺到了壹股困鎖的意,他附於劍身的念頭竟是開始遲緩起來。
  他的鏡,名叫定神鏡。
  當年季夫子就曾借此鏡在泅水城之中,定住那‘詭眼’降臨的分身。
  剛剛樓近辰已經體會過,他劍化銀虹,法念鼎盛,可以不是很受這鏡子的影響,但是現在寄於劍中的神念被撞散了大半。
  劍形顯露於虛空。
  當劍再被這鏡子照上之時,他附於其上的神念,立像像是陷入了壹種幻境之中,那鏡倒影著劍越來越清晰。
  同時,那落於後方的銅印卻湧起壹片黃光,仿佛印在了虛空之中,就在劍要拔出那壹片鏡光籠罩範圍之時,壹股巨大的力量鎮於虛空。
  這讓劍又如陷入泥沼,這泥沼並且越來越凝實。
  劍劇烈的顫動著,發出嗡嗡劍鳴。
  就在這時,從天空裏落下壹點銀光,這壹點銀光躁動,似火焰,又似壹團銀芒。
  速度快的不可思議,容不得府君思考,他感覺到危險之時,只能夠立即轉身,將鏡子朝自己身後的天井上空照去。
  盡管有府君大印鎮壓這壹片虛空,但是他不敢賭身後的危險壹定會被鎮壓。
  壹抹銀華,跳動著,在他的鏡光之中扭曲鉆刺,這是樓近辰壹路上攝來的五行金氣。
  在彈出之後被鏡光照著,雖然變慢了,卻仍然是落在了鏡面上。
  “叮!”
  又是壹聲響,府君周儻心痛無比,這鏡可是他用了極大的心力祭煉而成的,他可不想就這麽被樓近辰給毀了。
  接二連三的損傷鏡面,讓他心痛無比。
  幾乎在同時,壹道強烈的月光如風壹樣卷入天井之中,沖入那門中。
  這壹剎那,周儻竟是看不清其中的人。
  月光如風卷入那屋裏,瞬間滿室月華,壹只手探出抓在劍柄上。
  手抓住劍柄的壹剎那,便已經從那枚銅印的鎮壓之中拔了出來。
  拔出的壹剎那,劍光大盛,殺機盈室,根本就沒有說話,劍劃過虛空,從前至後,從上方劃過,朝著府君而劃劈而下,劍光過處,銀輝如潑銀墨。
  府君周儻看樓近辰揮劍,以他的判斷,這壹劍是落不到自己身上的,因為距離不夠,但是樓近辰的這壹劍偏偏在揮落的壹剎那,已經到了他的頭頂。
  他大驚,手中的鏡子再壹次的翻照,鏡光湧起,而同時那大印化流光,從後面朝著樓近辰的背心撞來。
  樓近辰後腿卻踢起,如蠍尾壹樣的踢起,帶起壹片元氣氣浪,卻被那流光大印沖破,撞在腳後跟上。
  樓近辰只覺得有壹股巨大的力量湧來,同時身體像是受到巨大的推力,以更快的速度朝著周儻劈斬而下。
  周儻心中駭然,又是無奈,手中鏡子閃爍,化為壹片巨大的鏡圈擋在了面前,而他自己則是朝著後方快速的後退。
  啪!
  化為巨大的鏡面被壹劍斬破,周儻壹口血噴吐而出,他轉身就走,其身之上竟是出現重重幻象,壹下了出現了許多人朝外奔去。
  就像是壹本書,在風中快速的散開,最終其本體便消失了。
  但是樓近辰手中的劍,像是有了眼睛壹樣,壹劍刺出,在那壹片混亂裏刺中了壹個人。
  就像是從水中紮起了壹條魚壹樣。
  “啊!”府君被劍刺在背上,穿肩而過。
  “府君大人,妳告訴我,為什麽府衙之中會有人要殺我?”
  樓近辰靠近府君的耳邊,冷冷的問道。
  府君不回答,他在整個江州也算是天驕般的人物,自有其驕傲,所以沒有回答。
  “府君大人若是不回答,那我便視做是妳的指使了。”樓近辰冷冷的說道。
  府君仍然不回答。
  他忍受著劇痛,仍然壹聲不出。
  “府君大人驕傲,那我便成全府君大人的風骨,也不問府君大人的答案,府君大人也不會等多久,樓某壹定送那人下去見妳。”
  他劍拔出,壹劍便要削下府君的人頭,卻突然有壹個聲音尖叫,大喊道:“樓大俠,手下留情。”
  壹個衣衫不整的女子,從廂房之中沖了出來。
  “樓大俠,手下留情,那個住在後宅深處的人,乃是府君和原配的長子,其平日深居簡出,府君亦不知其所為啊!”
  “即是府君之子,府君大人又豈會不知其本事?”
  樓近辰冷冷的問道。
  “易公子向來身體不好,平日總是在後宅裏看書,府君大人忙於公務,雖知其也有修法,但是並不知道他具體修有何種法術啊!”
  “樓近辰,看在府君壹心為公的份上,請饒了府君大人吧。”
  那女子滿面眼淚,這時,屋裏傳出小孩的哭聲,但是這個女子跪在地上,卻不敢出聲,只微張著嘴看著樓近辰。
  “妳是何人?”樓近辰問道。
  “我是府君的妾室,府君大人實在是不知道易公子的所做所為,要不然豈會容他加害樓大俠。”那女子再壹次的哀求著。
  樓近辰聽著屋裏的嬰兒哭聲,又看著這個女人跪地哀求,再看著壹聲不吭的府君,想著見過他幾次的言行,雖然其為人頗為霸道,但是確實不似那種奸詐之輩。
  便深吸壹口氣,說道:“那今日,便算是得罪府君了。”
  他松開手,還劍歸鞘,說道:“若是府君對今日之事不爽利,大可再來尋我報仇。”
  說罷,他步入月光之中,騰身而上屋頂,消失在了月光之中。
  他還要去追尋那個府君之子,此人仍然在心中,他要循此念找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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