窮鬼的上下兩千年

非玩家角色

歷史軍事

“炊餅咯,炊餅。”
“來看看咯,上好的肉,看看。”
“酒水,酒水。”

杏書首頁 我的書架 A-AA+ 去發書評 收藏 書簽 手機

             

第壹百零四章:如是當年

窮鬼的上下兩千年 by 非玩家角色

2019-2-5 14:28

  今夜的夜色不錯,明月高懸,凝白的月光照得半空盈盈。
  院中的花樹背著月亮,看去像是剪影,立在那,隨風輕晃。
  薄薄的窗上,被房中的燭光照得暈開了暖色,在夜裏亮著。
  嬴子楚穿著黑袍,穿過走廊,臉上帶著如同遲暮的人的神色,累了壹天,他是準備回房了。
  月光灑在走廊邊的欄桿上,斜照著他對的身子,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
  “咳咳。”沒由來的咳嗽了幾聲。
  目光被燈光吸引看向了壹個小院。
  那是嬴政的小院。
  政兒?
  嬴子楚疑惑地轉過身,這個時辰了,怎麽還不休息?
  想著,邁步走了過去。
  “砰砰砰。”
  房門被敲響。
  嬴政從自己記錄的簡書中擡起頭。
  剛揮退了侍人,此次又是誰?
  從榻上爬了起來,走到門邊。
  “何人?”
  房門被打開,嬴子楚站在外面,在嬴政的眼裏顯得異常高大。
  嬴政仰起頭看到嬴子楚,連忙拜道:“父親。”
  “不必了。”嬴子楚疲倦地捏著自己的眉心,讓他起身。
  看著嬴政房中還點著的燭火。
  “政兒,這麽晚了,為何還不休息?”
  嬴政扭頭看向自己的房中:“回父親,還在研讀先生留下來的課程,還是有些不懂。”
  “哦?”眼中浮現出壹絲笑意,滿意地走到嬴政的桌案邊,拿起桌案上的竹簡看了起來。
  嬴子楚亦是王家出身,算得上是博覽群書,只是看了幾眼就認了出來:“法家之說,卻是有些晦澀難懂,但是先生講得頗為出色,弄懂了對妳大用。好好學。”
  “是,父親。”嬴政認真地點了點頭。
  “這,是顧先生教妳的?”
  “不,這是李先生教我的。”
  “嗯?”嬴子楚挑了挑眉頭,看來那李斯確實有些才學,又疑惑道:“那妳為何單習李先生的功課,顧先生的呢?”
  嬴政的嘴角露出了壹絲微笑,抓了抓頭發:“顧先生的課講的極好,我都聽明白了。”
  “不可胡說,顧先生大才,她教的,妳怎麽可能都明白了?”
  嬴子楚的眉頭皺了起來,語氣裏帶著壹些薄怒,在他看來這是這孩子的妄語。
  嬴政被嬴子楚的話嚇得閉上了嘴巴。
  “顧先生教的妳可記下了。”
  “記下了。”
  “拿來我看。”
  “是。”
  嬴政從自己的小桌上拿出了壹卷紮得整齊異常的竹簡,看起來保管的很用心。
  小心地交到了嬴子楚的手裏:“父親請看。”
  嬴子楚將竹簡打開,看了起來。
  只是第壹句,就讓他移不開眼睛。
  “天地玄黃,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張。”
  忍不住喃喃著這文字,當真是壹篇朗朗上口的韻文。
  忍不住繼續看下去,直到看到顧楠今日教的最後壹句,率兵歸王。
  意思淺白,只需要講解壹番想來政兒也是能懂得。
  怪不得政兒說都是懂了。
  但這淺白的意思卻是將天地道理古來今往天候人事講了個清楚。
  最莫不過,這文文采亦是斐然。
  如此文采,講得清楚如此道理,講得有如此簡白。
  只是讀到這,只覺得意猶未盡,心中暗想,定是未完。
  看向嬴政:“這文到此絕是未完,後面呢,妳沒認真聽?”
  想到這,額頭上的眉毛已經在跳了。
  顧兄弟為他教學,做出如此蒙學至文,此子倒好啊,莫不是在出神······
  嬴政被嬴子楚看得壹縮:“先生沒講完,下課了,不講了。”
  說彎,又猶豫了壹下:“父親,我想請顧先生加課。”
  如此···
  微微頜首,將竹簡還給了嬴政。
  嬴子楚胸口裏的氣泄去。
  聽嬴政想要加課,心裏也是苦惱。顧兄弟疲懶的性子他不是不知道的,當日要他作壹首詩都是千求萬求。
  若不是如此,自己恐怕根本不知道她的才學。
  別人誰不是學了經綸,顯於天下,求個名聲。她倒好,學了,懶得拿出來,就這麽放著的也還行?
  讓她加課,恐怕是不可能了。
  轉念,心中壹動,看向嬴政。
  “顧先生是否加課要看她的意思,妳多多與她討好,說不得她多教妳些,記著了,她教妳的好好聽,好好學,嗯?”
  “政兒記得了。”
  “對了。”嬴政突然想起了什麽問道:“父親,顧先生身為女子為何做了將軍?”
  在他眼裏將軍該是那種披甲持械上陣斬將的壯士,和顧楠的形象是怎麽也和不起來的。
  “呵呵,妳可是沒見過她上陣的樣子。”
  嬴子楚壹楞,笑著晃著腦袋。
  “其實妳也見過,不過年紀太小,恐怕是記不得了。”
  “為父是還記得。”
  說到這他的坐了下來,拍了拍身邊讓嬴政也坐下。
  待嬴政搬過榻子坐到了他的身邊,才慢慢地說道。
  “當年,我從趙國出逃,便是她來護衛,那時我還不知道······”
  “······”
  嬴子楚約莫講了壹炷香的時間。
  父子二人倒是和諧。
  嬴子楚講的興起,嬴政聽得起勁。
  當然嬴子楚隱瞞了自己曾想要放棄孩子的事情。
  “她壹個人從那千人的趙軍中踏馬而回,懷裏就抱著妳,妳可知道,那時候,她那白色衣甲上已經沾滿了血漿,白色的披風幾乎染成了紅色,青銅面甲看著就叫人發寒,妳倒好,在她的懷裏直笑。”
  “千人趙軍,沒有壹個敢上前的,全部遠遠的看著,就是箭都不敢放。而那三百陷陣,讓趙軍是壹步都踏不上前,看著我們離開。”
  嬴政聽到此處只覺胸口冒著熱氣,仿佛就看著那壹人白袍小將壹騎當千,那是如何豪邁,只恨自己當時沒有看得始末。
  “後來,妳顧先生和她的陷陣軍征戰四方,戰陣之上叫人聞風喪膽。”
  “稱他們為喪軍,而妳顧先生,被稱為喪將軍,白袍將,只是因為她那身孝袍,和所過之地殺出的血路。”
  ······
  等到故事講完已經不知是什麽時辰了。
  嬴子楚拍了拍身子,站起了身:“好了時辰不早了,妳看完李先生的功課,切記早些休息。”
  “是,送父親。”
  嬴政此時是聽不清嬴子楚的話了,只想著那顧先生壹身白袍在全軍萬馬中橫沖直撞的模樣,小臉通紅。
  嬴子楚離開了房間。
  外面夜色如水,月色如水中波紋。
  想起那天地玄黃。
  嬴子楚的臉上露出壹個緬懷的微笑。
  顧兄弟的才學還真是壹如既往,請她教政兒果然是沒錯的。
  哎,若是依舊當年,該是多好?
  嬴子楚的目光望著月色,漸漸迷蒙,嘴中輕輕地念著。
  “佇倚危樓風細細。望極春愁,黯黯生天際。草色煙光殘照裏。無言誰會憑闌意。
  擬把疏狂圖壹醉。對酒當歌,強樂還無味。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
  念完,半響,涼薄壹笑,當年,如何當年呢?
  就著夜色,慢慢地壹人離開。
上壹頁

熱門書評

  • 暫無書評
返回頂部
分享推廣,薪火相傳 杏吧VIP,尊榮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