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百五十章：讓他們早些離去

　　秦王繼位，輪日高懸在半空之中有些刺目，照著宮中的墻闈大殿，讓人忍不住瞇起眼睛。
　　顧楠握著無格，站在宮墻之上。秦王大禮，陷陣禁軍要做好護衛，此時所有陷陣已經散布在宮殿之中的各個角落守備。若是有什麽弄不清楚情況的人亂來，也會被第壹時間拿下。
　　所以說，這不應該是王家秘衛的活嗎，他們人呢？
　　顧楠郁悶地站在城頭，在冷風裏有些淩亂。
　　難道放假了？
　　她可是從早晨六七時從床上爬起來壹直站到了現在快正午時分。
　　他們那種工作難道不應該是全年無休的嗎···
　　任由著顧楠站在宮墻頂上胡思亂想，下面的宮殿之中卻是已經開始運作了起來。
　　群臣進殿。
　　身著官服的人低著頭，順著宮中的臺階兩列站開，向著殿中走去。
　　壹輛車駕緩緩的行來，在宮門之前停下。
　　從車架上走下來壹個人，壹個少年，穿著壹身黑色的大袍，邊上紋繡著紅黑色的花紋和衣邊。
　　衣衫有些緊也讓他看起來更加挺拔，還有些矮小的少年此時卻像是壹個巨人向前邁步。
　　穿過宮墻，踏上臺階，向著宮殿壹步壹步的走去。
　　隨著他的步伐越來越近，似乎有壹種壓迫感壓在了群臣的心頭，迫使他們躬身拜下，甚至不敢擡頭看上壹眼。
　　這樣的感覺，是之前秦王繼位之時都沒有的，那種讓人心神難定的魄力。
　　群臣之中的幾人相互對視了幾眼，最後露出了壹絲欣然的微笑，低頭不語。
　　同樣的，也有幾人眼中驚駭，心中戰栗。
　　少年仰著頭，看著那大殿之上的金紅之座，眼中帶著壹種氣魄，腳步聲不重卻如同悶鼓重錘。
　　少年走到了金座之前，沈默了半響，擡起了眼睛。
　　公子可知道，何為國？
　　聚眾而為國，聚百萬眾而為國。
　　為王者，治國治世。
　　顧先生，這天下是何樣？
　　天下？呵，亂世久矣。
　　李先生，顧先生去做何？
　　驅虎逐狼！
　　政兒，我此生零落，無有所得，這大秦就算是我與妳唯壹的所留吧，勿怪勿念。
　　背對著眾臣，那少年突然開口：“為這大秦盛世，為這天下盛世！”
　　聲音鏗鏘，如是金鳴入耳，眾臣看向那個並不高大的背影。
　　揮袖轉身，少年坐在了那座上。
　　目光順著殿穿過宮墻，似在俯視著整個天下。
　　群臣齊齊執禮高呼。
　　“拜見王上！”
　　呼聲穿過殿瓦，直上層宵。
　　顧楠站在宮墻之上，遠眺著那宮殿，突然似乎看到了壹束恍惚的金光沖天而起，沒入了那長空浩蕩，使得層雲避讓。
　　但是等她仔細去看，除了晴空萬裏，卻已經什麽都看不到了。
　　“是我，眼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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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王繼位，朝堂之中本來預計的大動並沒有出現，反而壹切安寧的讓人怪異。
　　知情的人明白，這壹代的秦王雖然年幼，但是絕不能用壹個少年看待。所有的動作都已經被他用強硬的手段打壓在了暗處。
　　如同從前的秦王壹般，此代的秦王即位，先封賞了函谷之戰的功臣，後又罷免了幾個官員的官位。封賞之禮上陷陣軍並沒有出現。
　　這只軍很少會出現在公眾的視線之中，所有的人都知道這只禁軍的存在，他們就像是壹把高懸在他們頭頂上的利劍，只要他們妄動，就會落下。
　　秦王叩丞相呂不韋為仲父，這個已經位極人臣的丞相更進壹步，在旁人看來，他在朝堂之上已經到了只手遮天的地步，但是他看起來卻更下小心慎重。
　　還有壹個特別的地方，這次秦王還封賞了壹個小官，那人名叫李斯，封為客卿。
　　······
　　房間之中有些暗了，嬴政從桌案中擡起了眼睛，疲倦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點亮了桌案上的燭臺，使得房間之中變亮了些，帶著微黃色的火光。
　　他只是第壹天執政，卻已經忙得心神疲憊，何況他還不是全權負責。
　　他將壹部分的政務轉給了呂不韋，即使如此，他還是感覺這些政務堆積如山。
　　至於將政務交在呂不韋的手上是不是會出問題，這點他還算放心，父親給他的簡書之上重點講述了這個人。
　　此人有才，有禦下之能，有權者之態，但無成王的氣度。而且嬴子楚給他留下了多個用於掣肘呂不韋的後路。對於這人，他能用的放心。
　　呂不韋在自己的房中靜坐，閉著眼睛，不知道在思考些什麽。
　　突然壹個人落在了他的身前，躬身拜下：“先生。”
　　“如何。”呂不韋沒有去看他，閉著眼睛，就像是在神遊壹樣：“查出來了嗎？”
　　“先生。”來人的臉上面露難色，最後搖了搖頭：“先生，還沒有。”
　　呂不韋的眼睛這才睜開，落到了來人的身上，來人退了半步，連忙說道：“會盡快查明。”
　　······
　　“罷了。”呂不韋卻搖了搖頭：“妳退下吧。”
　　來人松了壹口氣，退了下去。
　　只留下呂不韋壹人坐在房間中，他的臉色並不好看，很顯然，誰都不希望自己的性命被拿捏在別人的手中。
　　但是此處是鹹陽，秦王要安排暗子，自己要查出來，恐怕也是很難。
　　而且就算從查出來了又如何？
　　就算暗子盡去。
　　鹹陽城之中那軍尚在，我手中無有兵權，能有何用？
　　那只千人的陷陣軍，只要他們還在鹹陽之中，就算能調用城防，也不壹定能保住他的性命。
　　長長壹嘆，呂不韋的手伏在了案邊。
　　他如今已經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天下人都羨慕的權財，但是卻也已經深陷旋渦之中，壹步錯，就會無路可退。
　　如今能做的也只有退求自保了。
　　想到這他的眼睛重新閉了起來，趙姬那，也要盡快有個了斷。
　　嬴政坐在殿中兩眼發昏地把壹卷竹簡放在了壹邊的簡堆上。
　　壹個宦官這時走了進來，彎著腰，慢慢走到了嬴政面前。
　　“王上，陷陣領將到了。”
　　“顧先生到了？”嬴政的臉上露出了壹絲輕松，把手裏的筆放下說道：“讓她進來吧。”
　　宦官退下，沒過多久，壹個身穿喪白色衣甲的將領走了進來。
　　臉上帶著甲面，壹副禁軍的裝扮。
　　嬴政看到顧楠這身樣子也就只有兩次，壹次是去函谷之前，壹次就是現在。
　　“喲，政兒在用功呢。”看到嬴政幾乎被桌案上的竹簡埋了，輕笑了壹聲。
　　“先生。”嬴政挺了挺身子，裝作威嚴地說道：“我已經是秦王了。”
　　“哈哈。”
　　“好好好。”顧楠笑著點了點頭，整了整自己的衣甲，認真地躬身行禮：“拜見王上。”
　　顧楠這麽正式反而讓嬴政有些不習慣，抓了抓自己的頭發，指著身前的位子說道：“先生坐吧。”
　　顧楠坐了下來，將自己的頭盔摘了下來。
　　笑著說道：“王上，這次召見我來所為何事？”
　　“是這樣。”
　　嬴政幹咳了壹聲：“顧將軍領軍於函谷破五國有功，先前在封禮陷陣未有參加，寡人在想，如何賞賜。”
　　“賞賜？”顧楠楞了壹下，又想到嬴政才剛繼位可能對陷陣無有太多了解，解釋道。
　　“陷陣是禁軍，軍中之人都是死囚，是不得領賞賜的。”
　　陷陣之中都是死囚，除了第壹批未有分規，出現了壹些情況。現在都是行陣有則，服滿軍期之前，他們都還只是死囚，無有封賞壹說。
　　“這樣。”嬴政這才明白，點了點頭，猶豫地看了壹眼顧楠問道。
　　“顧先生，陷陣在外拼殺，卻從未有封賞，這般真的不會有怨言嗎？”
　　“能有什麽怨言？”顧楠聳了壹下肩膀。
　　“本就是已經死了的人，能有壹條活路可走已經是賞賜了。”
　　“那顧先生呢？”
　　“我？”顧楠笑了壹下：“我也是禁軍之伍，不封賞的。”
　　嬴政還是有壹些猶豫，顧楠說道。
　　“若是真要賞，就減些他們的軍期便是了，讓他們早些離去。陷陣不該是作為歸宿的地方。”
　　嬴政微微側目，看向顧楠，卻見她自顧自的呆看著桌案上的面具。
　　陷陣不該是作為歸宿的地方，但是她作為陷陣領將，任何人都會走，她不會走。她的歸宿，終將是那裏。
　　“好，就減軍期，減軍期壹年。”
　　陷陣軍期本就只有五年，滿五年在軍，即可離開。去他處為軍長，或者歸鄉皆可。
　　減去壹年就是四年，已經是非常大的縮減了。
　　顧楠側頭看向嬴政，笑了壹下，正坐行禮：“謝王上。”
　　嬴政卻咧嘴壹笑：“寡人賞完了，該說顧先生了。”
　　“怎麽？”顧楠被嬴政笑得有些疑惑，說我做什麽。
　　“顧先生，我繼位秦王，妳就壹點禮物都沒有？”
　　······
　　都繼任秦王了還要我送妳什麽？
　　顧楠苦笑了壹下，摸了壹下自己的鼻子：“行，妳說說，要什麽，先說好，太貴了的，我可沒這錢財。”
　　“我還沒有想好，這樣。”
　　“等到我成人加冕之時，再和先生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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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兩張沒能寫完，過壹會兒老師找我有事情，下午還有課，到四點才能回來。發壹張稍微長壹點的吧，湊合湊合當兩張看吧，字數，也差不多嘛，哈哈哈，流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