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二章：吃的多怎麽了，吃妳家飯了？

　　呂布眼前的視線漸漸模糊，合上了眼睛。.。
　　他已經分不清耳邊雜‘亂’的是腳步聲還是馬蹄聲，或者是嘶吼亦或者是刀劍相撞。
　　他也不想再去想。
　　“踏。”很清楚的壹個聲音，就在他的身前響起，他用著最後的壹點力氣看去。
　　是壹個白袍人騎在馬上。
　　顧楠？
　　“打的不錯。”
　　馬上的人似乎是這麽說道。
　　隨後，他感覺到自己的身子被提了起來，扔在了馬背上。
　　“咳。”‘胸’口壹疼，又咳出了壹口鮮血。
　　本來就快昏過去的他，又生生地被痛醒了幾分。
　　壹只手搭在了他的背上，接著壹道冰涼的內息湧入了他經脈裏，調理著他破敗不堪的脈絡。
　　顧楠看著馬背上的呂布，放開了手掌。
　　他的運氣還算不錯，死不了。
　　冰涼的內息散去，呂布的身上又開始傳來了劇痛，這次的痛楚比之前還要強烈了許多。
　　顧楠可沒有顧及呂布會不會痛，下手的時候簡單利落。
　　雖然有效，但是那種拉扯經脈的感覺不是壹般的人受得住的。
　　這人，果然沒有壹點像是‘女’子。
　　呂布的腦海中閃過最後壹個念頭，便暈了過去。
　　兗州兵馬在新汶正式敗退，張遼在陳宮的接應下率殘部逃回了兗州，呂布被俘。
　　徐州臧霸和青州夏侯淵、李典率軍攻入兗州，而曹‘操’則是準備領壹軍撤回北海。
　　陶謙尚在徐州，此時說不定除了兗州，還在觀望青州的局面，曹‘操’不可能冒險帶著大半的兵馬離開。
　　需要守備陶謙，行軍緊迫，所以呂布的事也準備押回北海之後再行處理。
　　“哎，今天吃什麽。”路邊的壹個士兵同身邊低頭吃飯的閑聊，壹邊看向他的碗裏。
　　趕了壹天的路，兵馬在此處停了下來是準備休息壹晚。
　　勝仗之後，軍中的氣氛也難得的顯得輕松了壹些。
　　“能吃什麽，還不是這些東西。”
　　被搭話的士兵翻了壹個白眼，同時護著自己的碗，不好吃歸不好吃，就這麽壹些填肚子的東西，可不能叫這貨搶了。
　　“哈哈，雖然還是這些東西，打了勝仗，總覺得連吃飯都香了許多。”
　　兩人在路邊說笑。
　　壹個穿著白衣服從他們的身邊走過，白衣上是壹件黑‘色’的甲胄，腰間壹柄黑棍壹樣的劍搖隨著她的腳步輕晃著。
　　兩個士兵立刻閉上了嘴巴，低下了頭，大氣都不敢出壹聲。
　　直到那穿著白衣裳的人走了過去，兩人才松了壹口。
　　“呼，那人妳認得不？”
　　“嘖，廢話，當然認得了。”
　　這人和呂布的壹戰他們是都看到過，說的誇張些，非人哉。
　　顧楠壹路走去取飯，雖然就算她不去也會有人送到她的營帳裏，但她很少在自己的營帳裏吃。
　　路上的士兵見到她都匆匆繞開走過，甚至不敢對上她的眼睛。
　　兩旁人的神情顧楠自然都是看得見的，不過，她也被人怕慣了。
　　取了三份飯食，壹人坐在壹塊空地上吃了起來。
　　“顧先生。”
　　聽到有人在叫自己，顧楠的嘴裏嚼著幹糧擡起了頭。
　　是曹昂拿著飯食坐在了她的身邊，他也不喜歡自己坐在營帳裏吃，實在是悶得慌。
　　曹昂坐下，卻沒有吃東西，而是停頓了壹下，側過頭來說道。
　　“先生，有件事我想請教。”
　　顧楠喝了壹口湯水，將嘴裏的幹糧咽了下去，看向曹昂。
　　“哦，何事？”
　　“先生那日對呂布用的那壹劍叫什麽？”
　　這事曹昂已經想了好幾個晚上了，那日見到的劍光，他說不清楚，只覺得就好像是天地間壹人獨立的感覺。
　　但那個劍術絕對比他見過的任何壹種都要淩厲。
　　今天正好遇到顧楠，他想問個清楚。
　　劍？
　　顧楠先是有些不明白，而後就反應了過來。
　　“妳想學？”
　　“是。”曹昂看向顧楠，眼中滿是期待。
　　誰知顧楠卻搖了搖頭。
　　“這妳學不了。”
　　這還是她第壹次沒有教給曹昂他想學的東西。
　　“學不了。”曹昂楞了壹下，疑‘惑’地問道：“這是為何？”
　　“要幾分心境，妳還未到。”
　　顧楠說著低下頭，拿起了第二塊幹糧，咬了壹口。
　　“心境？先生，子脩想試壹試。”
　　曹昂斟酌了壹會兒，認真地看向顧楠。他想試壹試，壹遍學不成，就兩遍，兩遍不成就三遍，直到學成的壹日。
　　顧楠沒有回答，而是兩三口將手中的幹糧吃完。
　　拿起了最後壹份飯食，對著曹昂說道。
　　“很苦的，還是不要學了。”
　　是很苦的，這壹劍，要用百年的光‘陰’去學。
　　要看世事變遷，要看故人生老病死，要看這天地間獨剩自己壹人，才算是心境到了。
　　因為那時，除了劍，也再無他物了。
　　顧楠起身離開，曹昂看著她的背影，他相信先生不會騙他，他可能確實學不了這劍。
　　但是他不明白，是有多苦，要到先生都勸他不要學的地步。
　　······
　　呂布被鎖在壹輛囚車上，幾日來都沒有什麽反應，不吃不喝，若不是他還有幾分內息，恐怕早就餓死了。
　　押送囚車的士卒也都在路邊吃著飯食，呂布壹人無聲地鎖在囚車裏。
　　“沙沙。”
　　壹個穿著白衣裳的人走來，盤坐在了車轍上。
　　“吃些東西。”
　　手裏拿著壹塊幹糧，遞到了呂布的嘴邊。
　　呂布沒有張口，緊閉著嘴巴。
　　手裏的幹糧搖了搖，顧楠淡淡地說道。
　　“若是妳在這裏餓死，猜猜世人會怎麽笑話妳？”
　　沈默了壹陣，呂布張開了口，狼吞虎咽地將幹糧咬進了嘴裏。
　　算不上大的幹糧轉眼間就都被他吃了下去。
　　“妳為何這麽在意世人怎麽看妳。”
　　顧楠隨口問道。
　　呂布的嘴巴上還沾著壹些殘渣，手被綁縛在身後。
　　他其實不在意世人怎麽看他，他只在意壹個人怎麽看他。
　　“水。”
　　幾日都沒有說話，他的聲音沙啞的難聽。
　　顧楠將自己手中裝著湯水的碗遞了上去。
　　“咕嘟咕嘟！”
　　大口地喝著，湯水從他的嘴角淌下。他應當是渴的厲害，壹口氣就將碗中的湯水喝了個幹凈。
　　吃喝過後，他的臉‘色’也算是好看了壹些。當然，是對比之前的。
　　“妳們青州的飯食，就在這麽壹些？”
　　“我拿了三份，自己吃了兩份。”
　　···
　　“哼，壹‘女’子吃這麽多，不成體統。”畢竟是軍營裏的壹份飯食，通常來說就是壹個男子壹份也是管飽的。
　　顧楠的眼角微不可查的‘抽’了壹下。
　　但是她也沒有和呂布計較，拿著碗跳下了車轅。
　　呂布吃完了，她也準備回去了。
　　“這壹路，要押我去哪？”
　　呂布的聲音從她的身後傳來。
　　“北海。”顧楠沒有回頭，擺了擺手，走遠了。
　　“北海······”
　　囚車上呂布輕輕地念著這兩個字，閉上了眼睛，又沈默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