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江山如此多嬌 by 泥人
2025-2-13 18:51
倒是無暇的話讓我驀地想起寶大祥來。“無暇,奶久居應天,可知道寶大祥的底細?”無暇這時已經轉到了我的正面,細心的擦拭著我的每壹寸肌膚。天氣悶熱,她額頭已布滿了細小的汗珠,連月白紗衣都被香汗打濕,緊貼在肌膚上,越發顯得曲線玲瓏。壹泓碧水遮不住我怒目圓睜的分身,看得她白皙的臉上滿是紅雲。
“爺真問對了人,”無暇淺笑道“殷家大小姐體弱多病,壹直是賤妾替她調理身子,直到四年前寶大祥的總舵撤離應天。
不過我每年還要去兩次杭州給她診脈。”“奶和寶大祥竟有這麽壹層關系,洛u鞲ㄕ香{h而玲瓏又怎麽不認得殷二姑娘呢?”
我壹皺眉,玲瓏進門之後,我便把寶大祥和殷二姑娘的事情告訴了她們,想來無暇也該知道我對寶大祥的關註了吧。
無暇期期艾艾的說不出話來,旁邊蕭瀟捂著小嘴笑道:“爺,無暇姐怎麽敢議論未來的主母呢?爺要再不問,無暇姐恐怕要憋死了。”羞得無暇壹陣亂打。
“寶大祥沒有江湖背景,所以不希望和江湖扯上關系,賤妾也就沒告訴玲瓏。”無暇宛宛道出殷家的故事,原來殷家本是做官的,因為靖難壹役罷官回鄉後專心經商。
等到了殷老爺子這壹輩,兄弟三人都是經商的好手,很快做大了生意,寶大祥壹躍成為了江南第壹大珠寶行。不過三兄弟膝下雕零,老大老二俱是無後而終,老三也是到了中年才由妾室生下三女壹男。
“殷寶亭,寶亭”殷二姑娘的名字在我齒間回蕩。無暇的話讓我放下心來,我並不希望自己未來的妻子和江湖扯上什麽幹系,看到霽月齋的經營手法,我甚至希望她不是寶大祥的少主人“是我的那個連襟真的挑不起寶大祥的重擔,還是殷老爺子不肯把生意交給外人?”
“殷老爺子是個開明的人,只是柳淡之乃是壹介書生,手無縛雞之力,又只知道死讀書,不像寶亭二小姐那般精明過人,因此老爺子才把寶大祥交給了二小姐打理。不過”
無暇微微壹笑:“那書呆子和寶儀大小姐倒是天生的壹對。”“少爺我還是個書生呢!”我隨口發了句牢騷,心中卻暗忖道,寶亭半個月前便到了應天,不知此時還在不在?“知道啦。”
無暇的眼角眉梢隱約流淌著壹股春情。旁邊蕭瀟問我是不是去壹趟寶大祥的應天分號,我搖搖頭,壹來寶大祥的總舵已經搬到了杭州,想來大檔手都調到了那裏,從大江盟得到的那些珠寶還是送到總舵的好。
二來旁人並不知道應天的寶大祥已經不是總舵所在,對它必然關註,我不想讓別人知道我和寶大祥之間的特殊關系。
“倒是該往桂萼和蘇耀那裏走壹趟了。”我說道,看無暇探進半個身子正遮住了蕭瀟的視線,我的手便攀上了她胸前的那對凸起。看到信府巷裏停滿了大大小小的轎子,我知道桂萼那裏定是有了好消息。
果然,上京遊說的事情辦得異常順利,張璁說動了錦衣衛都指揮張佐,而張佐進言皇上勸其親政,皇上終於下定決心,起用新人,於是下詔召桂萼進京,由正六品的南京刑部主事連升四級左遷至正四品的詹事府少詹事兼翰林學士。
“恭喜大人。”本朝詹事府出了大把的六部長官,桂萼邀得聖寵,他日入閣拜相,前途貴不可言。“別情妳來的正好,”桂萼滿面春風,興沖沖的把我拉進房中,倒像是老友壹般,全然不顧那些被他乘機趕走的客人的目光。
他雖然還是壹襲洗得發白的舊衣衫,人卻是精神矍鑠,意氣風發的道:“皇上要親政了,定要重用壹批新人,此等機遇,千載難逢,別情妳幹脆和我壹道上京,助我壹臂之力。”
“大人有些性急了,”我搖搖頭,看來壹紙詔書讓素有機智之名的桂萼也亂了分寸,看他眼中有些不解,我解釋道:“皇上重用大人,固然是因為大人德才兼備,不過,大人沒有黨派背景恐怕也是重要原因吧。
再說,我背上的那樁花家滅門慘案還沒了結呢。”桂萼壹點就透,聞言嘆道:“看來我的修為還趕不上別情呀。”
我說又不是我驟得高位,桂萼說那要看我有沒有心,又問:“別情,妳在搞什麽鬼?鎮江有人告妳殺了花家滿門,而蘇州又有人說妳有辱斯文,這究竟是怎麽壹回事?”
我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講了壹遍,桂萼壹皺眉:“別情,十二連環塢的那般匪徒壹滅,苦主雖然沒了,可線索卻要少許多,誰與花蝴蝶有冤仇,查起來可就費力氣了。”
他沈吟道:“要不,我去和蘇耀談談,讓他把這個案子壓下來。”桂萼不是個過河拆橋的人,這讓我有些感動“大人既然有心,我倒有個壹勞永逸的辦法。”
在路上我就想到了這個問題,苦主沒有了,我幹脆把贓栽到十二連環塢身上,說花家壹案不過是他們內部狗咬狗而已,反正那些惡人也不怕身上再多壹樁命案。
桂萼看了我壹眼,笑道:“妳倒機靈”話剛說了壹半,卻聽門外傳來壹陣悠閑的腳步聲,有人朗聲道:“子實兄有客嗎?”
...
“快請進!”桂萼聞言喜動顏色,轉頭笑著對我道:“別情,妳來的可真巧。”說話間,從屋外昂然走進壹個三十多歲的書生,中等身材,眉目清,甚是儒雅。
看到屋子裏還有客人,他腳下便微微壹遲。“叔賢兄,他可不是外人喔,”桂萼壹指我道:“今年應天府的新科解元王動王別情。”
“見過方師兄。”聽桂萼報出來人的名號,我知道這書生就是座師王守仁的大弟子、南京吏部員外郎方獻夫,忙深施壹禮。哦?方獻夫上下打量了我壹番,展顏笑道:“早聽說老師新收了壹個弟子,看師弟果真是壹表人材。”
又說看了我鄉試的文章,真是字字珠璣,真是師門有幸呀。面對弱冠之年就高中進士的這位大師兄,我不敢太張狂,只好謙虛了幾句,之後便問起老師的近況。
方獻夫頓時眉頭緊鎖“皇上下詔後,楊廷和加緊了行事的步調,只是冀師弟為人忠貞,嚴刑拷打之下楊廷和也沒能得到對己有利的口供,老師他暫時無恙,不過我和子實兄此去京城需要壹個月的時間,恐怕此間生變呀!”
“原來師兄也被召進京了,恭喜恭喜。”桂萼告訴我方獻夫已經左遷侍講學士成為了皇帝的近臣,我道了恭喜後說道:“那幹脆讓老師出外避避風頭,也好躲過這個非常時期。”
方獻夫苦笑道:“老師行事方正,豈肯做這等茍茍且且之事。前些日子我去余姚勸他老人家外出散散心,他壹口就回絕了。”他猶豫了壹下,又道:“再說小師母懷了身子,老師怎麽能放心走開?”
我沒想到老師已是天命之年,卻還有這等本事,心中不由壹樂,桂萼也壹臉驚訝道:“陽明公納妾了?他老人家真是老當益壯呀。”方獻夫解釋道:“老師壹直無子,小師母是新近所納,自然疼愛些。”
我問他什麽時候得到的冀師兄消息,方獻夫說就在前日聽來傳旨的中官說的。我算了壹下時間,想楊廷和即便網羅到了什麽證據,再請旨緝拿老師也需要些時日,我還有時間回揚州,便道:“小弟有些家事先回揚州壹趟,之後便去余姚,老師身邊也需要有個人照應。”
“這樣也好,”方獻夫的臉上明顯輕松下來“聽子實兄是妳機智練達,老師有妳在身邊我也放心了,等我們到了京咱ua替老師上疏辨白。”“其實把楊廷和彈劾下去,老師的危難自然就解了。”我淡淡說道。
桂萼和方獻夫都頜首稱是。方獻夫又提起明年春天的科考來,問我準備的如何。我笑著說讀書人誰不想大魁天下,我豈能例外?!心下卻壹陣嘆息,那些舉子們此時該是頭懸梁、錐刺骨了,而我師恩未報,中試後又不復自由身,明年的大比怕是要放棄了。
桂萼聽了卻噗哧壹笑:“讀書人?好嘛,壹榜解元去做什麽捕快,真不知妳的書是怎麽讀的!班固棄筆從戎,人家投奔的可是正規的軍隊,做捕快能有什麽前途?”
“體會些民情也好。”方獻夫看來早知道我的情況,替我辯解壹句又來勸我:“只是這職位無益於師弟妳的聲譽,還是盡快辭了吧。”
桂、方二人都是進士出身,自然看不起不入流的捕快,我自然不奇怪,為了以後行事方便,便問桂萼道:“大人此去京城,可否為我在蘇州府謀得判官壹職?”
桂萼疑惑道:“這倒不是壹件難事。不過別情,難道妳真的想在刑名上幹出壹番事業來不成?”
“刑名不好嗎?”我笑道“大明三司中可是有專管刑名的臬司呀!再說大人不也是從刑部做起的嗎?”桂萼見我主意已定,便道判官這個職位倒是很鍛煉人,沒準鍛煉出壹位能吏來。
他畢竟是南京的刑部主事,對刑名極是了解,便給我出了許多點子。三人壹直談到日落西山,我才留下了壹萬兩銀子和方獻夫壹同告辭出來。
落日的余輝照在方獻夫身上,他的那件青色長衫看起來有些破舊了。我遞上三萬兩的銀票,正色道:“師兄,雖說您現在聖眷正寵,不過若是倚仗聖眷來救冀師兄,恐怕就要把人得罪光了,而彈劾楊廷和也不是壹天兩天的事情,我沒猜錯的話,冀師兄還要在獄裏過上壹段時間,這期間的生活總要靠銀子才能活的舒坦些,再說師兄您上京也需要上下打點,您的位子越牢靠,老師才越安全。”
方獻夫不是個迂腐之人,哈哈壹笑接過了銀票,笑道:“師弟,妳放心吧,只是老師那裏妳要快些過去。”
第二天我便拜別了父母,星夜趕往揚州。離開揚州足足有大半年了,師父無後,五位師母早把我當成自己的兒子,朝思暮盼的不僅盼回了我,還帶回了兩房媳婦,自然是喜出望外,七嘴八舌的問這問那,壹晃已是後半夜了。
“奶奶們好像有些見老耶。”蕭瀟裸露著嬌軀香汗淋漓的趴在我身上,高潮的余韻還沒有消散,白皙的身子滿是潮紅。她壹面舔著我的胸口,壹面若有所思的道。
“哀莫大於心死。”師父的死,像是帶走了師母們的心,她們五人明顯變老了,雖然幾個人都練過有駐顏之功的天魔玉女大法,可現在看起來似乎全失去了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