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如此多嬌

泥人

都市生活


王動:二十五歲。出身貧寒的他被壹代奇人李逍遙收為弟子後,人生目標發生了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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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2章

江山如此多嬌 by 泥人

2025-2-13 18:51

  
  見我使了個眼色給他,他才恍然大悟,眼中不禁流露出壹絲感激。這廝大概真如魯衛所說的那樣,並不全然是個狼心狗肺之徒!我暗忖道,見喜姐兒沈吟不語,便追問了壹句。
  “大人這話,奴家還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才好。”喜姐兒陪著笑臉道:“奴家和俞渺好似親姐妹壹般,倘若她能嫁個稱心如意的好夫君,別說贖身銀子,奴家還要送她壹副嫁妝哪!可若是不可心,就是銀子再多,奴家也不放她離開的。”
  我頓時心知肚明,因為這套說辭,本就是妓家千錘百煉的產物,我再熟悉不過了,都能倒背如流。
  在秦樓的時候,我幾乎天天要說上壹遍,甚至壹天要說好幾遍。這番話解釋得通俗點,就是壹切由銀子說話,至於銀子是多是少,是壹萬兩,還是壹千兩,那就看姑娘究竟愛妳多深和妳現在以及將來的身家究竟幾何了。
  見高光祖臉上微微露出壹絲患得患失的緊張來,我心頭不由暗嘆壹聲。靜下心來,我已經猜到了高光祖為什麽對俞渺情有獨鐘。俞渺與高原來的情人嚴落碧有兩分相像,且容貌遠在嚴之上,更兼溫柔大方,於是壹下子抓住了高光祖的心。
  可俞渺對他能有多少情誼?妓家迎來送往,見識最廣,絕不是單靠胯下壹根小弟弟就能征服得了的。那韓家姐妹鐵了心跟著蔣遲,除了蔣遲十三經功夫過硬之外,太半是像妹妹說得那樣,姐姐已經猜到,蔣遲的身份貴不可言。
  而高光祖顯然在四人中身份最低,卻偏偏又是年齡最大的壹個,任誰的第壹印象都將是,這廝的仕途大概坎坷得很,這輩子縱然不見得被釘死在九品上,但八品也該到頭了。
  他又不像趙真壹那樣渾身上下充滿了成熟男人的魅力,想讓俞渺壹見傾心,自是難上加難。不過,對我來說,眼下俞渺喜不喜歡高光祖並不重要──當然,如果俞渺自己想從良跟著高光祖過日子的話,談判的籌碼自然多壹些。重要的是,高光祖喜歡她,而我現在需要高光祖替我賣命。
  “我知道,大姐為了俞渺,定是費盡了心血,且不說吃飯穿衣這等尋常之事──當然,這絕不是小事,為增其嬌艷,食不厭精、膾不厭細、衣不厭潔自然是少不了的。
  就說這琴棋書畫,每壹樣讓人賞心悅目的技藝都是銀子和汗水堆出來的,銀子還有價,大姐的心血卻是無法用金錢來衡量”
  眾女都驚訝地望著我,這番話本該是喜姐兒說的,我怎麽反倒替她說起話來了?喜姐兒也是壹怔,隨即陷入了沈思,半晌才小心問道:“聽說蘇州秦樓少東家王解元的名字也叫做王動的,是否就是大人?”
  “不是他是誰?!”蔣遲白了喜姐兒壹眼,似乎在笑她後知後覺。蔣逵這才知道他大哥方才笑什麽,忙表示不知者不怪,又說,這壹榜解元自然是和尋常舉人不可同日而語。
  喜姐兒慌忙道了個萬福:“奴家聽說少東家是蘇州的推官,沒想到您又高升了,壹時沒認出您來,您可別怪罪,怪也要怪少東家您這官兒升得太快了!”
  眾人都笑了起來,只是幾女心思卻各不相同。韓家姐妹見有我這個風月場上的大行家坐鎮,心願十有八九能得逞,笑得最是開心。謝真眼珠亂轉了壹通,不顧容楚兒的臉色不那麽好看,越發膩著蔣逵。
  而我身邊的林淮似乎藏著心事,笑容就有些牽強。奇怪的是,俞渺倒是躲在廚房裏不肯出來,若說先前她是覺得喜姐兒能應對得了的話,那麽現在她還不出來幫襯壹下,可就有點耐人尋味了。
  喜姐兒似乎也察覺到了俞渺的反常,臉上略略有些不安,遲疑道:“大人是行家裏手,奴家也就實話實說。
  俞渺是我娘的弟子,我們打小壹起長大,情逾姐妹,我娘前年過世,把留香舫交給了我,俞渺怕我支撐不起來,這兩年回絕了十幾個人,算起來真是我欠她的,到現在,不給她找個好人家,我心裏委實不安”
  “大姐,這好人家該是俞姑娘自己來判斷才是。”“奴家這個做姐姐的,總要替她把把關吧!若是少東家,奴家自然沒話可說,可少東家分明是為了那位高大人。高大人好是好,不過”
  “大姐,妳看走眼嘍!光宗他人物自不用說了,眼下屈就巡檢司,不過是因為他才入官場的緣故──幾天前,我才說動他,把他請出山來。
  俗話說,飯得壹口壹口吃,這官兒也得壹級壹級的升,可不能光看眼前啊!”這時俞渺從廚房裏走了出來,說要和喜姐兒說點悄悄話,兩人便進了旁邊的艙裏。
  我開動六識,自然把兩女的對話聽得壹清二楚,才知道俞渺是對高光祖許下的正室之位動了心。我不由詫異地望了高光祖壹眼,看他全神貫註的模樣,顯然也是在偷聽兩女說話。
  娶妻在德,娶妾在色,像俞渺這種妓家出類拔萃的人物,等閑人家娶不起,而達官貴人、豪門巨賈通常不會輕易讓出正室之位。
  然而妻妾之位相差懸殊,尋常人家的正妻對妾室幾乎有著生殺予奪的權力,就連在竹園,寶亭那麽謙沖和煦...
  
  沖和煦,在眾女面前都自有壹股威嚴。
  許多女子寧做貧家妻,不做富家妾,高光祖雖然位卑官小,可怎麽說也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許俞渺正妻,難怪她動心了。
  知道了兩女的底細,我自然胸有成竹。先是許了萬兩銀子,又開出了誘人的條件,要麽秦樓送兩個資質上佳的雛兒給留香舫,要麽留香舫幹脆加盟秦樓,讓喜姐兒自己挑選。
  喜姐兒猶豫再三,最後說還是自己做逍遙自在些,便要了兩個女孩。當即銀契兩清,俞渺眨眼就成了自由身。
  雖然有點吃虧,但在秦淮河上安插兩個線人也算略有小得。至於高光祖,我並不奢望能買到他的忠誠,但看他對待少林寺,並不是全然不顧香火之情,看來這廝骨子裏還留著壹點忠義之心,能讓他安心替我賣幾年命,這壹萬兩銀子就值回票價了。
  等霓裳舫的李嬤嬤來了,卻全然是另外壹番景象。蔣遲原本和顏悅色,韓家姐妹也說非蔣遲不嫁,請嬤嬤高擡貴手,不料李嬤嬤卻錯估了形勢,先是執意不肯,後又開出了十萬兩銀子的價碼,終於惹惱了壹幹人。
  把李嬤嬤強留下來,讓高光祖去了趟霓裳舫,頓飯功夫,他就轉回來,手上已經多了十幾張賣身契。
  我壹張張仔細翻看起來,很快就發現了破綻。說來妓家難得有不違法犯紀的,而其中最多的自然就是和拐賣女嬰的犯罪團夥相勾結。
  壹來江南富庶,少有人家願意賣兒賣女。二來貧苦人家也少有絕色,人販子從甲地富家偷出女嬰,再到乙地冒充女孩的父母將女嬰低價賣給妓家,這是盜銷壹條龍最常見的模式,而官府因為吃了妓家的好處,多是睜壹只眼,閉壹只眼。
  這李嬤嬤大概就是自恃在官府有強硬後臺,在賣身的契約書上就不夠用心,結果出了紕漏,有三個女孩的父親名字雖然各不相同,可簽字畫押的手印卻是壹模壹樣。
  見我揀出這三張賣身契,李嬤嬤就有點慌了神,可還嘴硬,說要見官。蔣逵正在聽蔣遲講這賣身契上究竟有什麽破綻,聞言不由踢了李嬤嬤壹腳:“見官?這兒都是官!
  怎麽,是不是妳覺得到了應天府,妳就能變成良民了?做妳丫的白日夢吧!孫府尹是有名的清官,他是能包庇妳這個犯婦,還是能縱容他屬下貪贓枉法?!”
  “沒必要到應天府,四少,妳看賣身契上說,三個女孩都是吳縣人,正好是我的治下,把這女人解到蘇州府也合情合理,應天府挑不出毛病來。”
  我冷笑兩聲,又轉頭對李嬤嬤道:“韓家姐妹的贖身銀子是多少,賣身契上已經寫得明明白白,壹千二百兩,我不會少妳壹文錢。不過,妳有沒有福氣享用,可就難說了。”李嬤嬤這才知道惹了不能惹的主兒,頓時嚇得癱軟在地上。
  韓霓、韓裳見狀,念及養育之情,便苦苦哀求要我們放過李嬤嬤。蔣遲看她倆是真心求情,又哭得梨花帶雨,惹人心痛,便轉睛對我道:“別情,妳看”我心道,蔣遲妳是皇親國戚,妳都不在乎大明律變成壹紙空文,我又何必那麽在意!
  只是我不能留下什麽把柄,這樁案子自是不能說放過就放過的。我沈吟道:“我還要去趟九江,壹時也無暇顧及此事,大少,妳看這案子交給應天府可好?屆時和孫府尹打聲招呼,請他秉公斷案就是。”
  “孫府尹那邊,我去就成。”等蔣遲說出這句話來,李嬤嬤才知道自己有救了,明白自己是砧板上的肉,也只好忍氣吞聲,陪出個笑臉來。
  可到辦贖身手續的時候,她還是假裝丟三落四的,藏著心眼預備日後好翻案不認帳,卻沒想到這幾個人全是行家,事情辦得滴水不落,她只得收了壹千兩百兩的銀票,懨懨而去。
  得到這樣的結局,韓霓、韓裳自是悲喜交加,不過蔣遲鼓動起如簧之舌,姐妹倆很快就轉悲為喜。
  只是幾個姑娘家原本都是倚門賣笑的女兒,轉眼間卻是身份各異,艙裏的氣氛難免有些尷尬,於是匆匆吃了宵夜,就各回自己的艙裏。
  林淮伺候我梳洗,她本就不擅此道,又滿腹心事,自然是手忙腳亂。我知道她見俞渺和韓家姐妹有了歸屬,就動了從良之心。果然,等我上了床,她便怯生生地跪在了床邊。
  “林姑娘,實不相瞞,我身邊妻妾十數人,侍女無數,實在是無意再置婢納妾了,只有辜負林姑娘這份心意了。不過,若妳真想從良,我倒可以幫妳物色壹個良配。”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林淮悵然道:“壹旦從良,就要謹守婦道。可奴家管得住自己的身,管不住自己的心,就算嫁給別人,卻日思夜想著大人,不僅對不起丈夫,也對不起大人的壹片好心。如此,奴家寧願去死,也絕不肯嫁人!”
  “哦,這麽說,倒是我害了妳?”我冷冷地道,走馬章臺近十年,自然少不了碰上這種以死相逼的女子,而我卻是極討厭別人來要挾我的,而眼前這個少女,雖然似乎並沒有相逼之意,但為了斷絕她的壹點癡念,傷她也就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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