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江山如此多嬌 by 泥人
2025-2-13 18:51
之類的對話,或許他真的早抹脖子見閻王了。可眼下他嘴角已經沁出血絲卻依舊又換了壹把長劍,我不由得沖遞給他劍的華青山也就是昨天坐在鐵平生身邊的那個白衣漢子壹拱手:“華兄莫非與鐵平生有仇?”
目光掠過樓上樓下,卻不見大江盟的蹤跡。“淫賊人人得而誅之,華某恨不得以身相替鐵兄。可惜鐵兄與妳訂得是生死決鬥,吾等正道中人,豈能像妳這淫賊壹樣,將信義二字拋在腦後!?”
華青山義正嚴辭地道,又輕蔑地望了壹眼無瑕、玲瓏。“我呸!”聽到華青山的話我知道自己昨晚有些天真了,淫賊還是淫賊,人心怎麽能說變就變,特別是這些自命白道的大俠們,大江盟就算勢大也無法禁錮他們的思想吧!
轉眼看無瑕、玲瓏臉色也是微微壹變,心中越發討厭華青山,正巧鐵平生又搖搖晃晃地刺來壹劍,我身形便僅是稍稍壹躲,卻讓那鋒利的長劍在我臂上劃出壹道口子來。
就算是傻子也能看出我是有心想讓,場外的那聲歡呼剛剛響起便極快地湮沒在壹片驚訝聲中。鐵平生也是壹怔,或許是早到了燈盡油枯的地步,他表情壹松,竟壹頭栽倒在地上暈了過去。
“鐵大俠刺中了我壹劍,自己也累昏了。這場決鬥就算個平手如何?”樓外樓上下寂靜了半刻,才零星聽有人喊好,更多人臉上卻是露出意猶未足的表情。華青山陰沈著臉,上前想把鐵平生抱起來,卻被我攔住了。
“華兄不是說淫賊人人得而誅之嗎?妳老人家又口口聲聲說我是個淫賊,那好,我就給妳壹個機會,壹個誅殺我的機會,如何?”
周圍眾人又都喧嘩起來,華青山挺直身軀,自有壹股威嚴,他微微壹笑道:“好,妳這淫賊既然願意受死,就別怪我不講江湖規矩了。”
他話音甫落,猛的從人群中沖出四五十個人來,高矮胖瘦,年老年幼各不相同,卻都穿著短打短靠,各舉刀劍,顯然都是些江湖人物。
這幫人並沒有向我撲來,卻是直奔無瑕、玲瓏而去。離三女還有七八步遠的時候,這些人突然分成了五隊,壹下子便把無瑕、玲瓏圍了進去。
我心頭壹凜,華青山雖然也是江湖名人錄上的成名人物,卻沒聽說他入了哪門哪派,怎麽會糾集了這麽多武林中人呢,究竟是鐵平生的人緣太好還是我的口碑太差,真是人人得而誅之呢?
我剛想轉身相救,華青山的日月幹坤圈已經砸了過來。“滾!”我反手就是壹劍,將鋼圈蕩開。而那塤u艘礞h已經動了手,隨著妳壹刀我壹劍的是在青樓楚館都很難聽到的漫罵:“淫娃蕩婦!”“騷貨!”
“賣騷的賤女人!”無瑕已經抽劍禦敵,只是她臉上茫然中竟真的隱隱有些羞愧,那劍勢有氣無力的僅能自保而已,反倒是玲瓏姐妹氣的雙頰青白,手中長劍含憤而出,轉眼間就傷了兩人。
“華青山,妳竟敢聚眾鬧事!”我壹腳踢開壹個拿著開山斧張牙舞爪呼喝的漢子,壹邊喝道。華青山冷笑壹聲:“我等是奮勇抓賊,豈是鬧事!”說著,手中兩只日月幹坤圈壹並削了過來。
“瞎了妳的狗眼!”斬龍刃壓制住雙圈,我的捕快腰牌已經亮在了華青山的眼前:“敢當眾襲擊朝廷命官,想造反呀!?”
用佛門獅子吼喊出了這句話壹下子讓那塤u艘子俱是壹呆,手上的招式全慢了下來,紛紛回頭望著華青山。而華青山也是壹臉莫名其妙,似乎沒料到我這淫賊竟是壹個朝廷命官。
“刑部腰牌?妳這淫真是官府中人?”華青山兀自不信,揉了揉眼睛,定睛朝腰牌望去。他這副模樣反讓我心生狐疑,雖說江湖上知道我來歷的人並不多,可江湖上那些有頭有臉的大門派十有八九知曉我是個官場上的人物,依照江湖傳言的傳播速度,這早該不是什麽秘密了吧,可為什麽華青山和這塤u艘子都似不知呢?難道是這些門派都刻意收束消息的流傳,並且刻意模糊我的背景不成?華青山仔細把腰牌看了幾遍,才把雙環壹撤,喝了聲:“且住!”
見大家都望著他如何收場,他臉壹沈,冷笑道:“哼,防民之口,甚於防川!就算妳是個官差,在下也要扳倒妳!走,弟兄們,上衙門告狀去!”
那群人呼啦壹聲都隨華青山而去了,我卻只能眼睜睜地望著他們遠去的背影暗自嘆息,回頭看無瑕、玲瓏俱是滿臉的沮喪,全沒有早間的歡欣。
“爺,婢子真的是蕩婦淫娃嗎?”無瑕白皙豐膩的身子上滿是細小的汗珠,陽光照射,發出晶瑩的光芒,仿佛身上鑲滿了鉆石壹般妖艷奪目。
“是啊!無瑕,他們說得沒錯,奶就是爺的小淫婦,爺是淫賊,奶是淫婦,豈不正是壹對兒。”我有心排解無瑕心中的自卑,便開玩笑道。
“婢子只是心愛爺,只是想做爺的女人,礙著他們什麽了,他們這般作踐婢子?”無瑕目泫欲泣。是呀,名教真是害死人!“管他呢!”我正色道:“無瑕,奶只為奶我、玲瓏和肚子裏的孩子活著,奶並不為隱湖、武當、大江盟那壹幹人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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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爺疼奶、兒女孝敬奶,無瑕奶還求什麽呢?”無瑕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來:“這個婢子也知道,有爺疼著,別人說什麽,婢子都不怕。只是”
她捧起壹只如新剝雞頭的玉乳送到我的嘴邊,欲言又止。“只是什麽?”我撥弄著那粒紅得發紫的乳珠,含含糊糊地問道。“只是怕妾年四十絲滿頭,郎年五十封公侯”無瑕眼中換上了另壹種淡淡的哀愁。“胡說!”
我呵斥了壹聲,在她雪臀上使勁拍了兩巴掌,心中卻悚然而驚,這詩的頭兩句可是“妾貌漸衰郎漸薄,時時強笑意索寞”
啊!無瑕她分明是在恐懼色衰愛弛!不過,這也怨不得她多心,她今年已是三十有四,在諸妾中最是年長,加之又有身孕,心神不易寧定,最容易胡思亂想,難怪她這些日子勤修春水譜呢。
“無瑕,奶可知道爺走馬章臺的往事吧!”無瑕點頭:“爺是揚州有名的風流大少嘛。”“無瑕,女人我見多了,就說揚州吧,無瑕奶的眸子不比李玉那般勾魂奪魄,雙手也不似孫碧那般天地回春,腰肢也不如王曲那般恰似流風,當然奶的歌喉也不像蘇瑾那般宛如天籟,可天地之大,只生就了奶壹個無瑕,在爺心目中,奶溫柔似水,堅貞似玉,壹點都不辜負奶玉無瑕的名字。”
我溫柔地望著她的雙眼,堅定地道:“爺愛的是奶整個人,不是光愛奶的身子,就算奶八十歲壹百歲了,爺也壹樣疼奶愛奶。無瑕,爺會與奶相守壹生!”壹行熱淚止不住地從無瑕俏目中流出,滴滴落在我的額頭上,轉眼她已是泣不成聲。
我起身把她壓在身下,她那梨花帶雨的樣子倍加惹人憐愛。細心抹去她臉上的淚珠,我笑道:“只是,無瑕,等到我們都壹百歲了,都是老頭老太太了,恐怕就不能這樣了。”說著,我的分身已經溫柔地刺進了她的身體。我沒想倒是蘇瑾、孫妙給我的杭州之旅帶來了意外的機遇。
原本在宮難齊蘿的婚禮後就要離開杭州的,雖然魏柔就近在眼前,可她畢竟住在了大江盟的總舵江園裏,而我並沒有充足的理由天天往江園跑去接近她。
然而琴歌雙絕果然有超凡技藝,就連大江盟的那些大老粗們都聽得如癡如醉,齊小天便找我商量,問看能不能讓孫蘇二人多在大江盟停留兩天,我壹番做作之後,又假意與二女商量壹番,自然就答應了,我也多了個去江園的理由。
“阿妙,此去江園少說多看,不過,切不可事事關心。”孫妙是頭壹回當線人,而大江盟又是龍潭虎穴,我自然要交待清楚,只是望著不遠處正默默無語吃著茶的蘇瑾,我心中卻是別有壹番滋味,這等私密的事情,原本是要交給自己的親密之人去做的,只是現在我卻把希望寄托在了壹個月前還形同陌路的女子身上寶亭當晚便和師娘們壹道上路了,消息是老馬車行傳來的,我並沒有去送,卻托老馬車行給蘇州六娘那裏帶去了我的手書壹封,央求她把紫煙轉給寶亭以保護她的安全。
之後,又去拜訪了李之揚,從他那裏得知皇上慰留方師兄和桂萼的上諭已經下發了,並且桂萼又擢升二級至正三品詹事府詹事。
怪不得文公達如此殷勤,我心中暗忖,僅兩月工夫,桂萼已由壹個遠離政權中樞的六品主事壹躍成為萬眾矚目的政壇新星,恩寵之隆,嘉靖朝中,幾不作二人想。
江浙兩省都在流傳著我和桂萼方獻夫之間有著特殊關系,而且越傳越離譜,已經有傳言說我是桂萼夫人王氏的嫡親侄子,李之揚告訴我這些也自有他的用意。
我問起了這幾日杭州械鬥的事情,李之揚向來看不起江湖人,此刻便鄙夷地道:“都是壹群地痞無賴爭風吃醋,最好都死了才好。”說這幾天杭州城聚集了上千江湖人,怎麽能不生事,武人之間的械鬥,倒真的十有八九是在妓院武館吃飛醋鬥閑氣惹出來的。這些江湖人也真夠不爭氣的了,我心中暗忖,隨口問道,那妓院賭館多有保鏢護院,怎麽也不出面管管。
李之揚細想壹下,臉上倒有些迷惑了,說叫妳這麽壹說,我倒發現妓院賭館鬧事的雖多,卻鬧事的當口還真沒打死個人,要不,我早趁機查封它幾家氣焰囂張的了。我壹怔:“兆清兄,小弟怎麽聽說已經說死了七人,重傷二十多人呢?”
李之揚點頭說別情妳消息倒挺靈通的,重傷的多是鬥毆的,而死的那七個卻不知怎地就橫屍街頭了,他們有的連路引都沒有,也沒人認屍,竟成了無頭公案。
肯認屍的也不求緝兇沈冤,十分奇怪。江湖恩怨江湖報,這是江湖上的規矩,想來李之揚並不清楚。
只是這些人的死怎麽看起來像是在示威似的,我心道:“難道是慕容世家看江南武林越來越向大江盟靠攏,暗殺他幾個以收恐嚇之功嗎?”
李之揚卻沒深究,轉頭提及華青山壹夥上告壹事,說把幾個為首的打了二十棍子轟走了事,這本就在我意料之中,他甚至對地頭蛇大江盟都不稍加辭色,何況是華青山這夥烏合之眾。
只是如此壹來,想要了解裏面的內幕,究竟華青山糾合這麽多人的目的是什麽,只能靠我自己去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