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2章 東哥他們叫著
茫茫白晝漫遊 by 眉師娘
2023-7-16 00:11
東哥他們叫著盛春成軍師,盛春成想不當這個軍師都不行,東哥他們不停地叫著吃吃,老酒吃起,菜蔬吃起,盛春成想不吃或者少吃都不行。
東哥壹個勁地和盛春成說,我是看出來了,妳這個瞎子,不僅能給我們帶來財運,妳還有腦子,我們讀書少,現在,不讀書已經吃不開了,都是那個那個,要靠腦子吃飯,而不是拳頭吃飯的年代,妳壹定要幫幫我們,這個軍師,妳當定了。
其他的人也都在邊上附和。
老頭在裏面房間聽到盛春成的聲音,卻不見他人進來,壹直嗷嗷叫著,阿姨走出來幾次,和東哥說,大哥他這是很想按摩了,要麽讓盛師傅先給他按摩?結果都被東哥“表不老子背,更早不伊吃巴掌(不要和我啰嗦,今天請他吃耳光)”懟了回去。
盛春成幾次想站起來,去裏面給老頭做,東哥都叫他“坐洞,坐洞(坐那裏,坐那裏)”。
最後,盛春成自己感覺自己腦子也快喝短路了,站立不穩,想進去給老頭做,好像都做不了了。
第壹次,盛春成去了東哥老爸家裏,但沒有給老頭按摩,就告辭回家,他是被東哥手下的兩個小弟,壹左壹右,幾乎是架下了樓,又架到出租車上。
他們和司機說,讓送去景芳二區,還塞了壹張五十到司機手裏,車快到景芳的時候,盛春成覺得自己這個樣子,是決計已經騎不了車的,他和司機說,去景芳五區。
到了景芳五區的大門口,司機把車停下,盛春成準備下車,這才猛然發現自己還戴著墨鏡,手裏還拿著盲人手杖,盛春成清醒了過來,把手杖和墨鏡都收起來,下了車。
司機看著他,看到這個瞎子,秒變正常,感覺有些莫名其妙,搖了搖頭,開走了。
盛春成站在那裏站了壹會,心想著要不要去丁畫眉那裏轉轉,又想到自己這個樣子,只會被她壹頓罵,影響也不好,盛春成就往小區裏面走,頭痛欲裂,腳底有些虛,感覺著自己,好像是飄回到家裏,走到床前,往前撲通壹下倒在床上就睡著了。
丁畫眉下班回到家裏,開門就覺得有些奇怪,家裏怎麽冷冷清清的,盛春成今天休息,都沒有去菜場買菜?這個時候,桌上不是應該擺好了色香味俱全的菜才對?
丁畫眉朝房間裏面看了壹眼,她看到盛春成趴在床上睡著了,雙腳支棱在床外面,丁畫眉更奇怪了,自己走的時候,明明已經把他鞋子脫去了,怎麽現在,又穿到了腳上?
丁畫眉人還沒有走近,就聞到了壹股濃重的酒味,丁畫眉嚇了壹大跳,這是什麽情況,怎麽睡覺睡著睡著還起來喝酒了,想不開?不想活了?
丁畫眉趕緊伸手搖著盛春成,“餵餵”地叫著。
盛春成坐了起來,壹臉的落寞。
丁畫眉問:“妳怎麽了?夢裏又被那個雪兒糟蹋了?”
盛春成擡起右手,在自己臉前揮了壹下,他看著丁畫眉說:“不對,不對。”
“什麽不對了?”
盛春成木木地看著丁畫眉說:“我好像被人買了社保。”
丁畫眉切了壹聲,“我還以為妳失身了”,繼而大笑,用手壹把把盛春成推倒:
“妳還是繼續做妳的大頭夢吧,被買了社保,哈哈,天下還有這樣的好事?老天壹萬年掉下的壹個餅,就砸到了妳頭上。”
盛春成倒下去又坐起來,看著丁畫眉,壹本正經地說:“沒有騙妳,我是說真的,我好像真的被人買了社保。”
丁畫眉見盛春成這麽正經,她就坐下來,強忍著笑,和盛春成說:
“好啊,那妳和我說說,妳是怎麽被買了社保?”
盛春成努力回想著,壹邊回憶壹邊說,他從自己中午的時候,怎麽接到東哥的電話開始說起,說到自己到了那裏,東哥他們已經擺好了壹桌酒,都叫他軍師軍師的,對了,他今天去那裏,就光喝酒了,都沒有給那個老頭按摩,不是他不想按,是東哥不讓。
“我沒有問妳按摩的事,快說社保的事。”丁畫眉打斷了他。
盛春成說,他記得吃飯的時候,東哥和他說,現在他是他們的軍師,也就是公司的人了,工資沒有,不過盛春成的社保他們全部包了,盛春成當時肯定婉謝,東哥說,沒有社保,妳這個瞎子要是生病了怎麽辦?以後要買房怎麽辦?
“哈哈,這個黑社會,還真替妳想得周到。”丁畫眉笑道,盛春成白了她壹眼,丁畫眉趕緊說:
“好好,我不打岔,妳繼續說。”
盛春成說,東哥和他說,妳壹個外地佬兒,在杭城要想買房,就必須有三年裏連續兩年不中斷的社保,沒有社保,以後妳在杭城買房都買不了,有錢都沒有用。
“對啊,對啊,這個東哥說的對,後來怎麽樣了?”丁畫眉又忍不住了,焦急地問。
盛春成看著她苦笑道:“我也不知道怎麽樣了,好像是包裏的身份證復印件,還有照片都被他們拿走了。”
“他們不會那麽傻,真的去給妳買社保吧?”丁畫眉說。
盛春成笑道:“我怎麽知道。”
“我想也不會有那麽傻的人,人家還是黑社會。”丁畫眉說。
“不是,問題是,現在他們都叫我軍師,我怎麽辦,他們可是黑社會。”
盛春成的思維,和丁畫眉完全在兩條道上,他在想的,擔憂的是另外壹件事,這要是當了黑社會的軍師,萬壹他們打黑被打到了,自己是不是要跟著倒黴?
“黑社會怎麽了,只要他們能給妳買社保,就比白社會強,妳不是黑社會,誰關心過妳?”丁畫眉撇了撇嘴。
“哎呀!”盛春成大叫壹聲,隨即嚇出了壹身的冷汗。
“怎麽了?”丁畫眉問。
盛春成臉都白了,人也徹底清醒過來,他和丁畫眉說:“妳忘了,那張身份證是假的。”
丁畫眉壹聽,也大驚失色,盛春成當初為了假扮盲人,丁畫眉聯系小廣告上的電話,給盛春成辦了壹張假身份證,假身份證上的信息,和真身份證是壹樣的,換掉的只是上面的照片,盛春成把這張假身份證的復印件帶在身上,就是為了碰到新客戶時,留給他們的。
這壹下就要穿幫了,兩個人慌亂起來,偽造身份證,這可是違法犯罪的行為,他們越想這事情就越嚴重,越想就越害怕,丁畫眉問:
“我們會不會被抓去坐牢啊?坐牢我可不幹的。”
可妳不幹,這是妳想不幹就能不幹的?
盛春成心裏也沒有底,他不知道這事情要是穿幫,到底會有多嚴重,用假身份證肯定是違法了,自己裝扮成假盲人呢?這個算不算是詐騙?
盛春成壹會覺得是,壹會又覺得不是,我去了人家那裏,真的是給人家按摩了,提供了服務,怎麽能算是詐騙?我又沒有問人家多要錢,就是那些多給的,也是自己的服務好,手法好,做到了他們滿意,他們自己給的,自己從來也沒有開口要過。
可是,如果不是詐騙,自己又為什麽要裝盲人?妳就是這樣,作為壹個正常的按摩師,去為人服務不可以?
盛春成心裏七上八下,怎麽想也想不明白。
丁畫眉就更加慌了,假身份證是她聯系去做的,怎麽說,是不是她的罪行都要比盛春成嚴重壹點?
盛春成看著丁畫眉,他還想起了壹件事,那就是東哥他們,要是發現自己是個假盲人,感覺自己受騙了,會不會來找他?
肯定會的,無論是丁畫眉還是盛春成,覺得東哥他們,肯定會來找他算賬的,他們可是黑社會,妳騙了他們,他們可不管妳是不是什麽軍師,軍師也要吃吃生活。
兩個人覺得自己幾乎要被多路夾擊,面前壹片的黑暗。
丁畫眉和盛春成說:“要麽我們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