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女為後

鵲上心頭

歷史軍事

三月春淺,正是乍暖還寒。
付巧言披著半舊不新的藕荷襖子,正垂首站在隊伍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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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宸嬪,二更

宮女為後 by 鵲上心頭

2024-10-9 20:54

  新年的祭祀結束以後, 付巧言和榮錦棠都好生休息了幾日。
  反正要到正月十五才開始上朝, 榮錦棠也沒怎麽再去處理國事, 正好帶著付巧言玩了幾天。
  不能出宮,也不意味著宮裏頭沒滋沒味。
  天氣寒冷, 他們有時去禦花園賞雪景,有時在自己宮裏紅袖添香,甚至還去了兩次乾元宮泡熱湯解乏。
  因為這些日子榮錦棠壹直在景玉宮,各宮妃嬪和王妃夫人們都不好進宮來請見,等到正月十五壹過,那些熟悉和不熟悉的人就悉數登門。
  位份比她高輩份比她大的,付巧言都讓請了來見,也不過就是請到正廳喝喝茶聊聊天, 沒什麽要緊的是。輩份差些的付巧言就沒讓請,叫明棋特地寫了回函致歉。
  這壹番忙碌下來, 外面就都開始傳宸娘娘和藹可親了。
  因著今年不是災年,開年之後榮錦棠也很是高興了許多時日,只要年根沒有重災, 這個年就算是平安度過了。
  付巧言原本以為他能輕松好些日子,結果正月末的時候,有壹日夜裏乾元宮突然來了人, 榮錦棠半夜就被叫起。
  她原本不是覺淺的人,只是這壹回動靜太大,攪得她也跟著醒了。
  “陛下仔細穿好鬥篷,外面剛落了雪。”
  榮錦棠坐在榻上叫宮人給穿靴子, 聞言道:“妳且再睡,沒事。”
  付巧言裹著被子,擔憂地望著他。
  如果沒有大事,無論誰都不會半夜過來打擾他。
  “陛下待會兒千萬別急,到了乾元宮先喝口熱茶,暖和了再問話。”她道。
  榮錦棠沖她笑笑,看起來倒也不是太緊張。
  “真的沒事,妳就別操這個心了,快去睡。”
  付巧言只好乖乖躺回去,閉著眼睛假裝睡了。
  榮錦棠穿好鬥篷,過來在她臉上親壹下:“乖,朕去去就來。”
  他講去去就來,這壹走就兩天沒回後面。
  付巧言就知道壹定出了大事,她在宮裏頭好生擔憂了幾天,連吃飯都沒什麽胃口。
  第三日,付巧言早起正懶懶不想起來,外面就傳來晴畫的聲音:“娘娘,前頭寧大伴來了,請您起呢。”
  付巧言道:“進來吧。”
  她叫起,晴畫就領著宮人進來伺候她洗漱,今日伺候的是晴書和新來宮裏分給她的小宮人,瞧著手腳也很麻利。
  晴畫就在壹邊小聲道:“瞧著寧大伴臉色不太好,前頭估計是有些事,陛下讓張大伴來了幾回,娘娘就別太憂心了。”
  大概是那日走得急榮錦棠怕她跟著著急,這兩日他自己回不來,就讓張德寶過來給娘娘請安,跟她講講自己壹日用了多少飯,好叫她安心。
  所以今日換成寧城來,晴畫原本也沒太當大事。
  等付巧言這邊忙活完,晴畫就叫準備早膳,叫先擺了再請娘娘問寧城的話。
  只沒想到付巧言壹出去,就瞧見寧城手裏捧了封聖旨,壹下子就有些蒙了。
  寧城見她楞住,才略微有了些笑模樣:“剛才來的太急,怪我沒跟晴畫講清楚,娘娘還是先用些早膳,我就討個喜先在壹邊伺候著。”
  付巧言本來也沒什麽胃口,也不知道怎麽回事,這幾日胃裏就是壹陣翻騰,連壹向愛吃的甜食都不太想用了。
  寧城顯然已經來了有壹會兒,剛小宮人給他上的茶都連吃兩杯,付巧言就道:“大伴貴人事多,我這也不好耽擱妳,反正膳也沒擺齊,不如我們先去正廳把正事辦了?”
  晴畫緊接著就道:“都怪奴婢沒辦好事,大伴千萬別怪罪。”
  寧城笑得春風和煦,哪怕在景玉宮幹等了兩刻鐘時候,也絲毫不見著急。
  “娘娘的事都是大事,叫我等等是應當的。不過今日裏這也算是喜事,我還能跟娘娘討個好彩頭呢。”
  他這句話笑瞇瞇講出來,付巧言就心裏有了譜。
  可這不年不節,也不似頭幾回有些由頭在裏面,這突然給她升位,實在是有些非比尋常的。
  不過這事付巧言可不會問寧城,只叫晴畫請他去正廳,自己又戴了兩把發釵才出去。
  晴畫跟在她身後小聲告罪:“都是奴婢沒瞧清,還請娘娘責罰。”
  付巧言道:“這些日子妳跟著我也是忙壞了,好不容易休息幾天誰能想著這個時候來聖旨,只不夠下回乾元宮再來人可得經心。他們不敢得罪我,背後給妳使壞可是輕而易舉。”
  這也確實如此,乾元宮的人是什麽身份?折騰個昭儀身邊的姑姑最是簡單不過,如果不是付巧言這般受寵,剛才寧城肯定要給晴畫臉色看的。
  這也是他會做人的地方,瞧著付巧言繁花似錦,面上壹點不快都不會顯露。
  等人都到了正廳,付巧言不叫耽誤事,直接就跪下接旨。
  升嬪可是大事,別看嬪也算是中三位,但宮妃壹旦能坐到三品嬪位,那就離封妃不遠了。
  熬到嬪,許多宮妃才能有單獨屬於自己的封號。
  不過付巧言原本就有封號,還是陛下特賜的宸字,肯定要比同級的宮妃高上許多。
  寧城清了清喉嚨,亮著嗓子念:“景玉宮付氏巧言,度嫻禮法,貞靜持躬,風儀天成,勤勉柔順,著冊封為正三品宸嬪,協上輔理六宮事,欽此!”
  這冊封的聖旨壹念出來,付巧言就楞在那好半天沒反應。
  嬪壹級從正三品到從四品有四個等級,付巧言這壹回直接封滿,到了最高壹級的正三品。
  再加上協上輔理六宮事,已經算是把她回宮以來做的所有宮事都擺在臺面上。
  這都不算太過,只單獨品這贊詞,度嫻禮法和風儀天成都是歷代曾經冊封皇後時使用的詞,只風儀天成差了壹個字,再把風改成鳳,那就再完美不過了。
  付巧言手心都是汗,心裏頭暖成壹團,可身上卻覺得涼颼颼。
  當輔理六宮事這句話講出口,付巧言就知道自己已經沒有回頭路了。
  榮錦棠對她的期待如此之重,如此之深,她自己就要努力做到最好,不能叫他失望,也不能叫自己遺憾。
  付巧言恭恭敬敬向聖旨磕了三個頭,道:“謝陛下聖恩。”
  她接過聖旨,寧城就趕緊過來扶起她,小聲道:“陛下吩咐我了些事,這人也不多,就先講給娘娘聽聽。”
  “陛下道外面不太平,前朝有些動作,後宮裏的品級也有所變化,還請娘娘務必不要太往心裏頭去,有些事是前朝後宮壹起權衡過的結果。”
  “只有您這裏是不壹樣的。”
  這話雖然不是榮錦棠親口說的,但他能有這份心,就叫付巧言心裏頭妥妥帖帖。
  他大概還不知道,這壹番話對她來說有多麽重要。
  它甚至高過了那些虛無縹緲的諾言。
  這幾句話看似樸實無華,可裏面榮錦棠的那可真心卻表露無遺。
  這大概是住進景玉宮後的第壹次,她心裏頭覺得穩當踏實了。
  如果壹個皇帝連給別的妃子封位都要同她解釋,那還有什麽她好去懷疑他的呢?
  付巧言站在那裏笑,笑彎了的眼兒卻慢慢紅了。
  到了現在,她跟在他身邊已有兩年時光。
  當年她去文墨院的時候是很麽心情呢?那個時候的她仿徨又無奈,可心底裏,她卻還是有些期盼的。
  那個少年,畢竟曾經救過她的命。
  白雪紛飛的那個寒冷冬日午後,她和他的初次相遇倉促而落魄,她記得自己的臉是腫的,跪在那渾身顫抖,眼睛興許也紅成了兔子。
  可他還是走了過來,叫她不用再跪了。
  他或許只是好心路過,甚至連她的臉都沒看清,可那壹次的巧合,成就了他們的今天。
  當年她去文墨院的時候,心裏頭多少帶著些感激之情。
  謝謝他救過自己的命,謝謝淑太貴妃對自己照顧有加。
  那個時候的她無論懷著什麽心思,卻完全沒有料到今天。
  從現在起,她是宸嬪了,她即將追隨著他的腳步,看他君臨天下,受萬民敬仰。
  到了那個時候,無論她在哪裏,無論她是什麽位置,想必她都會與有榮焉。
  這個優秀的男人,這個完美的帝王,曾經離她這麽近,曾經與她這般好。
  這壹刻,她那顆飄忽不定的心,徹底放下了。
  付巧言捧著這沈甸甸的招書,對寧城道:“大伴回去同陛下講,說我相信他。”
  她叫晴畫先給了寧城壹封厚厚的賞封,然後又叫她取來自己新抄的壹貼心經。
  那心經是她近來書得最穩的壹貼,字端正秀麗,樸實無華。
  “請大伴務必幫我轉交給皇上。”
  寧城給她行了禮,恭敬退了出去。
  等回到乾元宮,榮錦棠正在前頭發脾氣。
  這幾日朝廷裏朝臣變動頻繁,很是不穩定了許多時日,甚至之前有壹個閣老竟不願意下臺請辭,連番做了許多小動作,找了許多世家聯合想要操縱國事。
  那壹日是因為有幾家跟著集會,他才匆匆走的。
  大越現在外患之重,實在也經不起內憂,世家和朝臣要是聯通壹氣,那朝廷裏想要做些什麽就難了。
  因為這個,他很是忙了幾天,甚至還要讓楚延接替周文正,把安和殿的人先穩住在說。
  而要想叫楚延為他賣命,就必須要有所表示。
  楚雲彤的昭儀位也要動壹動了。
  可升她,榮錦棠心裏頭又很不甘願,於是才有了付巧言時隔壹月連番晉封喜事。
  等寧城回來,榮錦棠就放下筆望過去。
  寧城笑著把付巧言給的心經放到榮錦棠桌上,道:“娘娘說,她相信陛下。”
  榮錦棠壹下子就笑了。
  繃了這麽多天,他才終於有了些笑模樣。
  寧城請他看那貼心經:“娘娘興許是怕您太急不註意身體,特地叫臣送了這心經來,請陛下時時把玩,不要急壞了身子。”
  付巧言這話雖然沒說出口,意思卻是這個意思,宮裏再沒比寧城會說話的人,壹句話把兩個人都捧了,叫榮錦棠面色也好看不少。
  就見他仔細摸著那份端麗的心經,笑道:“朕就知道。”
  就知道她心裏頭有我的。
  深夜,慈安宮緋煙殿,壹個瘦小的身影從側門鉆入,跟著裏面沈默的宮人壹直去了靖太貴妃如今的寢殿。
  緋煙殿只是慈安宮的其中壹處主殿,同她以前的鳳鸞宮實在無法相比。
  寢殿狹小,布置簡單,靖太貴妃翻來覆去睡不著覺。
  直到聽見外面張玫的音兒,她翻身而起:“叫她進來吧。”
  外面輕手輕腳走進來壹個人,叫宮燈那麽壹照,赫然就是章瑩月。
  她見靖太貴妃寒著臉坐在床邊,立馬過去跪了下來。
  “給娘娘請安,娘娘大吉。”章瑩月恭恭敬敬道。
  靖太貴妃道:“起吧,這壹趟出來沒事吧。”
  章瑩月起身,緩緩行至她身邊,柔聲道:“我們那條巷子哪裏有人上心,空空蕩蕩的出不了事。”
  那倒是,整個西六宮裏只有景玉宮見天的燈火通明,黃門姑姑們誰又有心思去盯別的宮室呢。
  靖太貴妃拍了拍她的手,難得客氣叫她坐下說話。
  章瑩月謹慎地坐在繡墩上,笑道:“娘娘這回叫小的來有何吩咐?”
  靖太貴妃手上盤著佛珠,素面朝天的臉上也有了深淺不壹的紋路。
  這麽壹看,她已經全無當年寵冠後宮的風采了。
  “皇上跟那個宸娘娘過得很如意啊?聽聞那丫頭剛在宮宴上給妳臉色看。”
  章瑩月輕聲壹笑,完全沒了宮宴那天的莽撞。
  “那都不是什麽大事,小的就是陪她玩玩罷了。”
  靖太貴妃點了點頭:“還是不能叫皇上過得太舒心。”
  “要不然老三那邊可怎麽辦。”
  聽到她提靖王,章瑩月破天荒地紅了臉。
  靜太貴妃很是知道她這心思,心裏頭不屑得很,面上卻不顯:“老三知道妳在宮裏不容易,將來……少不了妳的好處。”
  章瑩月起身跪下:“諾,小的壹定辦好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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