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如此多驕

嗷世巔鋒

歷史軍事

半夢半醒間,陳瑞就覺著頭痛欲裂,他只當是宿醉的緣故,於是掙紮著想要起身,誰知腰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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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三十五章 難得多碼了壹丁點兒

紅樓如此多驕 by 嗷世巔鋒

2024-2-17 20:27

  卻說夫妻兩個正膩在壹處說悄悄話,從裏間便呼呼啦啦走出好些人來,為首的王夫人、薛姨媽和徐氏,後面還跟著王熙鳳、寶釵、探春、惜春幾個。
  見焦順與史湘雲表現的如此親昵,王熙鳳促狹拿指頭在臉上滑了滑,心下卻是頗有些吃味兒。
  寶釵和探春則皆是目光微閃,暗裏也不知在想些什麽。
  只惜春視若無睹,滿心想的都是方外事。
  見眾人矚目,史湘雲略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落落大方的起身問:“舅媽領著大家夥這是做什麽去?”
  王夫人回顧薛姨媽道:“妳姨媽要在這邊兒住上幾日,總得提前過去收拾收拾。”
  徐氏也緊跟著道:“如今既看過老太太,咱們也差不多該回去了。”
  王夫人聽了這話眉頭微蹙,急忙挽留道:“雲丫頭好容易回來壹趟,下回再來不知又要等到什麽時候了,不如索性也在這邊小住幾日。”
  她暫時還沒想好留下焦順的由頭,就想著先把史湘雲留下作筏子。
  “這……”
  史湘雲聞言有些意動,於是巴巴的看向自己婆婆。
  徐氏自然是不希望她留在榮國府的,但也知道她與賈母自小親近,如今老太太病重,讓她只瞧壹眼就走,也確實有些不近人情。
  正左右為難,壹旁探春又搶著道:“就讓她住我那兒,我們姐妹兩個好生親近親近!”
  這下徐氏反倒更不放心了,雖說是表姐妹,自小關系也不錯,可探春早晚也是要嫁過去的,這後宅婦人之間傾軋起來倒罷了,萬壹傷了湘雲肚子裏的孩子,卻該如何是好?
  但要拒絕,又似乎顯得太過刻意了……
  這時焦順笑道:“要不幹脆母親您自己先回去,我也在此留宿壹晚上,等明兒下午再夫妻雙雙把家還。”
  聽他這麽說,徐氏嘆壹口氣道:“罷罷罷,妳們自己拿主意就是。”
  如此,眾人先將她送出了門,然後才各奔東西。
  雖是早就吃過用過了,但焦順肯定是不能住進秋爽齋的,於是便被安排在了客院裏。
  史湘雲依照先前所說,留下了香菱、晴雯兩個,自領著翠縷、紅玉,以及兩個小丫鬟、四個中年仆婦,跟著探春到了大觀園裏。
  沿途景致蕭瑟,她卻看得極其認真,每到壹處便能回憶起姐妹兄弟們在此玩鬧的影子,眼見到了秋爽齋,她意猶未盡,於是拉著探春央告道:“三姐姐,我難得回來壹趟,妳再陪我四處轉轉如何?”
  “妳想去哪兒?”
  “嗯……”
  史湘雲拿手指戳著微微豐盈的下巴,沈吟道:“就近先去趟瀟湘館,然後再去蘆雪庵、蓼汀花漵、綴錦樓……”
  見她掰著指頭還要往下數,探春翻了個白眼,道:“妳幹脆說要逛壹個遍算了,最多去三個地方,再多我就找焦大哥告狀去!”
  “那、那也行吧。”
  史湘雲苦著臉想了壹會兒,又道:“就去瀟湘館、綴錦樓,還有蘅蕪院好了。”
  探春聽了,不由暗嘆壹聲,這幾處分別住過林黛玉、賈迎春、薛寶釵,現如今皆已物是人非——專門選著幾處去逛,足見史湘雲重情重義的本性。
  她擡手在史湘雲額頭上輕輕壹戳,道:“都已經快當娘的人了,還是壹點都沒變——妳等著,我這就讓人把那輛人力車拉來,如今妳可是寶貝疙瘩,哪敢讓妳走著去?”
  史湘雲只是想緬懷昔日,倒不在意是走著還是坐車。
  當然了,如果有選擇的話,她還是希望能騎著自行車往來穿梭。
  ……
  話分兩頭。
  薛姨媽跟著寶釵回到婚房裏,甫壹進門就先皺眉:“都快十壹月了,怎麽屋裏還敞著窗戶?”
  寶釵揮退了左右,無奈道:“老太太昨兒在這昏迷了壹晚上,早上醒過來才被擡走,我也沒空收拾,只好先開窗換換氣。”
  說著,又指了指床上道:“虧是母親來了,不然這些東西還不知該如何處置呢。”
  那床上的擺設皆是為新婚洞房準備的,偏賈母又在上面躺了壹晚上,若是不撤換掉,薛寶釵心裏肯定別扭;但要是急著撤換掉,又怕有人會雞蛋裏頭挑骨頭,如說她嫌棄老太太,或是指摘她是故意破壞婚房發泄怨氣。
  如今薛姨媽要在這裏小住幾日,更換掉床上用品就成了順理成章的事兒。
  薛姨媽聽了其中緣由,不由拉著女兒淚眼八叉:“我當年嫁到薛家,幾時這樣謹小慎微過?況這還不是咱們得錯,早知道……”
  “是我自己選的。”
  薛寶釵打斷了母親的話,笑著寬慰道:“我原還發愁怎麽才能制住寶玉,如今倒省了心思,也算是有得有失吧。”
  薛姨媽有些急了:“可妳年紀輕輕的,難道真就這麽壹直守活寡不成?!寶玉固然頑劣,可、可……”
  “媽媽。”
  寶釵反手握住她的手腕,輕聲道:“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眼下我若輕易就原諒了他,只會讓他愈發得寸進尺。”
  “唉~”
  薛姨媽又何嘗不知道這個道理,無奈的嘆了口氣,又忍不住道:“早知道如此,當初就該……”
  “媽媽~”
  寶釵再次截住了她的話,伸手扯住褥子壹頭,招呼道:“您搭把手,咱們先把這褥子疊好。”
  “這些讓丫鬟們做就是了。”
  薛姨媽嘴裏說著,但還是幫女兒把被褥疊好了,然後才揚聲呼喚鶯兒。
  但聞聲進來的卻是個小丫鬟,就聽那小丫鬟解釋說鶯兒姐姐昨兒跪了半夜,如今行走不便。
  “那眼下是誰在管事?”
  “是晴雯姐姐和香菱姐姐。”
  “是她們?”
  薛姨媽先是壹楞,繼而心中生出暖意來,只當是焦順出手襄助。
  寶釵早知如此,自然並不驚訝,指著床上的被褥吩咐那丫鬟更換壹床新的來,要素凈些的。
  那丫鬟見東西不少,於是忙又折回外面,不多時領了香菱和另外壹個小丫鬟進門,三個人手腳麻利的張羅起來。
  薛姨媽方才還沒覺得如何,抖落完那些被褥,也總覺得屋裏彌漫著壹股老人味兒,遂又讓人點了壹支熏香,對寶釵道:“咱們要不先去園子裏散散心吧,等過會兒回來再看看還缺些什麽。”
  寶釵自無不可。
  遂也與母親去了大觀園,本是為了散心而來,但瞧見那滿園的冬日蕭瑟,卻也著實開心不起來。
  薛姨媽見狀便提議道:“要不,去妳那蘅蕪院坐坐?”
  “倒也有日子沒去過了。”
  寶釵微微頷首,於是母女二人改道向蘅蕪院行去,等繞過那插天巨石,忽聽裏面傳來銀鈴也似的笑聲。
  寶釵和薛姨媽對視了壹眼,不約而同的加快了腳步,等到跨過門檻,就見史湘雲歪在壹張鋪了毛褥子的躺椅上,正與探春說說笑笑。
  “呀~”
  見是寶釵和薛姨媽到了,史湘雲眼前壹亮,就待翻身坐起,可試了幾次竟未能成功起身,只好沖壹旁翠縷、紅玉伸手道:“快拉我起來!”
  探春搶先壹步,同紅玉合力將她拉起來,有打趣道:“不想昔日裏往來如風聚散如雲的枕霞舊友,竟也有蠢笨如牛的時候。”
  “嘁~”
  史湘雲小嘴兒壹撅:“妳早晚也逃不過這壹遭!”
  說完,護著肚子快步迎上前道:“姨媽和寶姐姐怎麽過來了,不是說要回去收拾收拾麽?”
  “丫鬟們已經在收拾了。”
  薛寶釵扶住她的手,環視著周遭慨嘆道:“咱們兩個在此比鄰而居的樣子,恍如還在昨日。”
  “可惜近來這院子少人問津,已經有些荒廢了。”
  史湘雲也跟著慨嘆壹聲,旋即反手指著探春道:“姐姐若要問罪,只管找她就是!”
  探春見狀也笑吟吟湊上前,挽住薛寶釵的胳膊道:“那是以前,往後再要找做主的,就該找我嫂子了。”
  跟著,又無奈解釋:“這園子雖好,卻不似別處種了許多花木,那些俗人眼拙,又只顧著養好了往外發賣,哪肯來這裏白忙活?”
  正說著,就有人來請薛姨媽,卻是王夫人回了清堂茅舍,聽說她來園子裏閑逛,便請她過去說話。
  薛姨媽聽了卻有些猶豫,姐姐這明擺著是想拿自己當突破口,但見到寶玉那副爛泥補不上墻的模樣,又看到女兒小心謹慎,連換壹套被褥都不敢輕易做主的樣子,她自然不可能再輕易松口。
  寶釵見她遲疑,便笑道:“既然太太相邀,媽媽只管去就是了,我在這裏陪妹妹們說說話,等過會兒就去接媽媽壹起回去。”
  薛姨媽這才勉強應了。
  她本來在路上打好了腹稿,準備不管王夫人如何勸說,都堅詞拒絕的,誰承想壹見面,王夫人便道:“妳來的正好,我已經與焦暢卿約好了晚上私會,到時候妳也去,咱們面對面好生聊聊。”
  這壹下子,卻是讓薛姨媽拒無可拒。
  正不知該如何作答,就又有人來報,說是宮裏賞下東西,讓太太和寶二奶奶趕緊去領旨謝賞。
  王夫人倒並不意外,親弟弟成親,賢德妃本就該賞些東西的,昨兒沒有等到還覺得奇怪呢,不想原來是放在了今日。
  她顧不上再和薛姨媽說什麽,忙換了身體面衣裳,匯合寶釵壹起到了前院榮禧堂。
  送東西的太監將禮物壹壹頒發給各人,又捧起最後壹個盒子笑問:“不知府上老太太何在?娘娘特意叮囑,要把這禮物當面奉上,再討老太太幾句話回去復命。”
  “這……”
  王夫人與賈政面面相覷,最後半真半假的道:“實不瞞公公,我們老太太昨兒因為高興過頭,竟半夜驚厥了過去,到天亮好容易才醒過來,卻已經糊塗的認不得人了。”
  “怎會如此?!”
  那太監裝出震驚的模樣,這才將那禮物交由王夫人轉呈,自回宮中報訊去了。
  賈元春之所以沒有在結婚當天賞賜,為的就是低調避嫌,如此壹來,走的程序都是公開透明的,自然便瞞不過宮中的有心人。
  隆源帝風聞此事,倒起了兔死狐悲之感,當初他也是因為歡喜過度外加馬上風,才導致壹病不起的,如今老太太的病情與他何其相似?
  只是雙方年歲天差地別……
  基於這壹份兔死狐悲的同情,他還特地下令讓太醫院登門問診。
  而戴權得令出去傳口諭的時候,隆源帝就忍不住擡手去撓癱瘓的左臉,這半邊臉是沒有知覺的,偏左腦最近時不時抽痛,撓又撓不出效果來,不撓又實在難以忍耐。
  等到戴權回來的時候,他已經在左半邊額頭上撓出了好幾道血印子,戴權見狀急忙上前勸阻,有心服侍皇帝喝些安神鎮痛的湯藥,卻又被皇帝擺手拒絕了。
  蓋因那湯藥喝了便昏昏沈沈的,有時候甚至壹整天都清醒不過來,隆源帝寧願忍疼,也不希望自己人生中最後壹段時日,就這麽渾渾噩噩的度過。
  但最近他偏頭疼的癥狀卻是越來越嚴重了。
  戴權瞧在眼裏急在心裏,生怕過兩天大朝會時皇帝撐不住,但又怕刺激到皇帝的自尊心,不敢當面解勸。
  思前想後,只好找了個機會把自己的顧慮稟給了皇後。
  皇後聽完也十分無奈,表示立儲是當下頭壹等的大事,任誰也沒有出面阻攔的道理,屆時只能多備些預防手段了。
  正商量該準備那些備案,吳貴妃便到了。
  兩人如今已經熟慣了,皇後便招呼她先去裏間稍事等候,等打發走了戴權,這才進去尋她。
  卻見吳貴妃早輕車熟路的翻出了那本奏折,拿在手裏也不翻開,壹臉嫌棄的道:“只這兩篇東西,背也背的熟了,姐姐時常翻動難道就不覺得厭煩麽?”
  “呸~誰時常翻看了?!”
  皇後霞飛雙鴻的啐了壹口,上前奪過那奏折塞回書匣裏,半真半假的到:“這本就是那焦順交上來的投名狀,妳還真把它當話本瞧了?”
  “那要不咱們去找些真正的話本瞧瞧?”
  吳貴妃壹副躍躍欲試的架勢。
  “妳是要瘋怎得?”
  皇後聞言哭笑不得:“如今陛下這般情景,偏妳還要去搜羅什麽‘話本’,倘若傳出去如何了得?”
  頓了頓,又補了句:“再說市面上的話本,應該也沒有這樣風格的。”
  吳貴妃卻不肯罷休,想了想,又提議道:“那咱們幹脆仿著寫壹篇如何?”
  “妳果然是要瘋了!”
  見她竟是認真的,皇後連連搖頭:“這樣的話、這樣的事,也虧妳說的出口、做的出來!”
  吳貴妃撇嘴:“咱們關起門來自己寫,天知地知妳知我知的事兒,也不怕傳出去——再說了,咱們只要不在上面署名,誰還就能壹口咬死了是咱們寫的?”
  她壹味糾纏,皇後卻只是不應,最後壹賭氣幹脆道:“那我寫出來,找姐姐品鑒總行了吧?”
  “妳、妳當真是瘋了!”
  皇後受她癡纏不過,也只能含糊的應了下來,旋即慌忙岔開道:“妳今兒來找我,難道就只是為了這個?”
  “那當然不是了。”
  吳貴妃這才想起了自己的目的,於是端正身形問:“年前年後出宮省親的順序,是不是也該安排壹下了?”
  嬪妃們出宮省親的時間,都是集中在臘月和正月裏的,又因為人數太多,所以是每兩年壹輪。
  皇後心知她突然提起此事,多半是受了別人的托請,便爽快道:“妳自己忖量著弄個名單出來,只要別太過分就好。”
  頓了頓,又補充道:“記得把賢德妃排在前面,壹來上回她主動讓賢,直到正月十五才出宮省親;二來我剛聽說她家老太太病重,說不得去的早些,還能見著最後壹面。”
  “這……”
  吳貴妃確實是受了請托,而且其中並不包括賢德妃,因此壹開始還有些不情不願,但轉念又壹想,自己母子日後還需仰賴元春的能力,最終還是點頭道:“既然姐姐這麽說了,那就讓她排在頭裏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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